突然那人袖间银光一闪,掏出一把一寸见宽的短剑,冲着秦萧萧的喉咙刺去。没有防备的秦萧萧出于本能,就势向一旁的空地滚去,不让那人的图谋得逞。 然而,那人一击不成,紧紧追着秦萧萧而来,一副不取她性命不肯罢休的样子。秦萧萧一路滚着,滚到了一棵大树边上,再不能滚下去。那人见她动作稍有停滞,赶忙抓住这一空隙,朝着她的身上刺去。秦萧萧赤手空拳,对上此人的锋利短剑,没有几个回合,便完全被他压制住,身上划出了好几个不浅的血口子。 身上的伤汩汩地流着血,此刻的秦萧萧却没有时间感知身上的痛楚,她在那人的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杀意,那是要将她除之而后快的狠辣决心。她与这人,明明今日是头一回见面,何至于让他对自己穷追不舍,赶尽杀绝? 危急关头,想不想的明白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该如何觅得机会绝处逢生。这些年,秦萧萧遇到过许多危机时刻,每一次看着都险象环生,逼入绝境,但她每一次都凭着自己的毅力和智慧逃出生天。她不会退却,也不会闪躲,每一次,她都选择迎难而上,直面困境。 这一次,也不例外。 那把剑悬空着对着她的胸口落下来,秦萧萧不假思索,死死地夹住那人的双臂,不让他再将剑落下分毫。秦萧萧圆睁着双眼,拼尽全力对抗着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她伤口上的鲜血原本已经有些凝固,此刻全都迸开,不知疲倦地往外流去。 秦萧萧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场面对自己越不利。她双手钳制着那人的两臂,猛地扬起脑袋重重地向那人头顶砸去,两个脑袋撞在一处,发出狠狠的一声脆响。那人没料到秦萧萧居然用上这么稚气的方式来对付他,一个不防被撞在了地上,手里的短剑也被震落,飞去了一旁的地上。 趁着这个空档,秦萧萧歪斜地扶着身后的树干站起身来,想要去夺掉落在地的那把短剑。那人显然明白她的心思,扑过去想要抢在秦萧萧前头拿到那柄短剑。 就差一个指尖的长度,那人抢在秦萧萧前头拿回了那把短剑。两人之间的角逐,主动权重新回到了那人手中。 秦萧萧靠在树干上,有些急促地喘着气,等待着那人的下一次攻击。果然,那人没有给她过多喘息的时间。他才站定,便迅疾地持着短剑,往秦萧萧的左肩刺去。 出乎意料地,秦萧萧这一次没有立时闪避,而是等到眼前的这柄短剑送到了面门前,才一手死死格挡住他的攻击,将那柄短剑扎进了树干,一手顺势扯下那人蒙面的面纱,想要看看他的真容。 事发突然,那人没有防备秦萧萧会突然出手揭下他的面纱,仓皇之间放弃继续击杀秦萧萧的良机,回身扯下外衫的一处衣角,遮在脸上,不让秦萧萧看到他的相貌。 胜负未分,两人还欲再战,忽然树林里传来动听的吟诵声,仔细一听,那人说的是:“后周德衰,乃乘青牛车去……” 城门将要下钥,这个时候,会是谁过来了呢?显然,那人和秦萧萧同样一头雾水。既然不是他的同伙,那对于秦萧萧来说,这名第三人的到来,对她而言着实不是个坏消息。那人如此谨慎,不愿暴露自己的面容,一定不想节外生枝。 果然,随着吟诵声越来越近,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蒙面男子不甘心地望了眼秦萧萧,纵身窜入了密林之中,与正好从林中走出的青年擦肩而过。 秦萧萧戒备地看着从林中走出的那名青年,不知道他此时出现意欲何为。如果说他是无意经过的话,这时机选择得未免过于巧合,替她解了方才生死之围;如果说他是有意选在此时现身,想来他旁观了适才她与蒙面男子的打斗,想要坐收渔利。 秦萧萧强撑着自己疲惫已极的身体,打起精神,准备与这青年周旋,定睛一看,却见这青年正是当日与郑康一同上到烂柯山的男子。当日匆匆一面,不想山水迢迢之远,竟在长安郊外,再次见到了他。 “好厉害的乾坤一剑,好厉害的枕粱弟子。”关山度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驯,明明是赞扬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总让人怀疑在说反话。 秦萧萧斜睨了他一眼,吞下喉头上涌的鲜血,勉力回击道:“少侠这个时候出现,难道是为了与我说这两句风凉话的吗?” 关山度不理会秦萧萧的冷淡,走近她身旁,邀功道:“要不是我出现,那人可真会要了你的命的。” “那得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话音才落,一根冰冷坚硬的利器猝然抵在了关山度的后颈处,让他不自觉耸了一下肩膀。 原来,秦萧萧左手袖中一直藏着一根玄铁打造的簪子,锐利无比。她与那名蒙面男子对战时,假意装作没有武器,赤手空拳与那人过招,全然是为了让那人放松警惕,趁其不备,一举偷袭,了结了他。 关山度移开自己的脖子,小心翼翼地从秦萧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