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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位风波(其一)(2 / 3)



“严华在昭陵找到了《兰亭集序》,他已向陛下上书禀明此事,估计他的奏折会比我们禀报张世祺逃狱一事的奏折早两三日出现在陛下的案头。”许彦和李牧默契一笑,这事早在他们意料之中。他们之所以敢主动向长安奏明张世祺逃狱,正是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兰亭集序》好好地留在昭陵内,并未失窃。

《兰亭集序》并未遗失,张世祺擅闯昭陵一事便从板上钉钉变成了空穴来风。毕竟,自礼部尚书严华以下,没有一个官员愿意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承认自己管辖有失,让一个江南贼匪轻易摸进了皇陵。

所以,严华一定会在奏折里咬定张世祺并未进入皇陵,更没有盗得宝物。那么,李牧和许彦放跑的,就不是胆大包天的盗墓贼张世祺,而是爱光顾江南大户人家的小偷张世祺。张世祺还是张世祺,整件事情的性质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算算日子,严华他们该回到长安了。”李牧好整以暇地说。

“回了长安又如何。”林崖带着戏谑的语气谈论起当朝礼部尚书,“如今圣上属意的宰相人选是秦尚书和李翰林,严华已经彻底没戏了。”

许彦附和道:“确实。严华本为李党,李诗裕失势之后,他旋即投靠了仇九州,依靠仇九州在圣上面前几番美言,才保住礼部尚书一职,没有像李党其他人一样外放出京。张世祺盗皇陵一事闹得长安满城风雨,动摇了本就不稳的圣心,加上曹美人圣眷正隆,仇九州在宫中尚要收敛锋芒,避让王守谦一党,自然无暇顾及半路攀附自己的严华。”

“这么说来,着紫衣者更有可能是李翰林了?”林崖探寻地问道。众所周知,李子训李翰林与御史大夫郑鱼注交好,而郑鱼注又是宦官王守谦的门客。李子训的背后,有着王守谦和郑鱼注的双重助力。

一个是皇帝倚重的内侍,一个是皇帝亲信的外臣,他们二人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皇帝的判断和决策。如若不然,王守谦和郑鱼注怎么能合谋成功扳倒漳王李凑和宰相宋申锡。当今圣上该多么相信王守谦和郑鱼注,才会下令处置了自己的胞弟和老师。

许彦并不这么认为,他分析道:“王守谦和郑鱼注,既是李子训的助力,又是他的阻力。诚然,圣上曾经十分相信他们,决绝地处置了漳王和宋相。但是如今漳王病故,圣上的痛惜和后悔并不是假装。所以他才改将李诗裕贬去浙江西道,令他好好安置漳王养母,以代漳王尽孝。

秦悼和李子训不同,他虽然一直被视为牛党之人,但他本人与牛僧孺及其它牛党要人交情不深,只因为他夫人出身范阳卢氏,属于中坚的牛党一派,才一直被归为牛党。论起私交,只怕他和李诗裕更为亲厚一些。

更为重要的,是秦悼和宦官没有任何关联。当今圣上已经不是初登大位、事事需要依仗宦官操持的圣上了,王守谦始终把持着神策军军权,圣上又怎甘心让宦党再把持相权呢?”

林崖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道:“原来圣上更偏向于任命秦尚书为相。”他敬佩地看着许彦,崇拜地说,“许通议真是洞若观火。”

许彦没有接受他的赞美,他冷静地说:“王爷早就看出来这点,所以之前一直没有急着从张世祺那儿探得《兰亭集序》手稿的下落,就是想避开今日长安这场相位之争,等到尘埃落定、风平浪静之后再回去。”

此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牧终于再度开口:“圣心易测,世事难料。严华在昭陵拖拖拉拉耗了几个月时间才查清《兰亭集序》安然无虞,如今却急吼吼地赶着回长安,他一定得到了风声,急于要把立相这潭浑水搅得更浑一些。 ”

许彦接着李牧的话说下去:“不光严华。就算王守谦年老体衰,不解圣意,看不出圣上存心偏袒秦悼,郑鱼注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阴毒种子。无利不起早,他手上一定有对付秦悼的把柄,才敢明目张胆地站队李子训,不遗余力地为他笼络人心。”

说起郑鱼注,林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实在是个睚眦必报、阴险诡谲的厉害人物。他出身寒微,家境清贫,在为官之前一直靠走南闯北做一个江湖游医赖以为生。然而,开局诸多不利的郑鱼注靠自己精湛的医术为自己赢得了贵人的青睐,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命运好似想要弥补他先天的不足,一下子给他送来了两个贵人:

郑鱼注生命中的第一个贵人是襄阳节度使李愬,在用医术取得李愬的信任之后,李愬又为他引荐了时任徐州监军,后来成为神策军右军中尉的王守谦。在第二个贵人王守谦的引荐下,郑鱼注把握机会治好了当今圣上的风疾,凭借他过人的口才得到了皇帝充分的信赖,实现了从乡野村医到朝廷宠臣的惊人跃升。

然而,苦难的过去对于郑鱼注而言并非值得回味的经历,而是急于摆脱的噩梦。如今的他,虽然大权在握,金玉满堂,但是他深知长安世族对他谦和尊重的表面之下隐藏着的鄙夷与不屑。越缺什么,越想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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