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烟,就是为了让你相信他并非衙门的人?” “没错。”她颔首道,“昨夜我们四人是在一起用的晚膳,他定然是在那个时候就下手的,只要他将迷药放在其中一道菜或茶水中,我们都会中招,只要他小心些避开便是。” 潘柏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中究竟有谁要做这样的事?” “无论是谁,我们以后都要小心些。”她思量道,“对方应该来路不正,就算他昨夜已经看到了卷宗,也不会到处宣扬,只是对方目的不明,我们又在暗处,以后行事的确要慎之又慎,我也会想法子查到他的真实身份。” 潘柏不由担心道:“可是对方是有武功的,你这么做实在太危险了。” “无妨,我不会武,只会智取,不会让他察觉到的。”她安抚他道,“潘大哥尽管放心,我惜命得很,不会因为一个敌我不明的人自寻死路的。再说,他还不知道咱们已经猜到了他就在捕班,只要他还想留在衙门,便不会轻举妄动的。” 他不由一扬唇,已然许久不曾用过的笑容是慈和的:“我自然信你,你的身上有周兄的影子。” 她莞尔一笑:“说不定是哥哥像我呢。” 这么多年来她不止一次想到过兄长,可却是第一次这般轻松无虑。 “对。”潘柏附和道,“周兄也说过,你身上有他学不来的细心与大胆,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两人对视一笑,化解了往日曾隔着的千万重无法逾越的冰山火海。 她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问道:“潘大哥方才说,昨夜找我是为了江姑娘的案子?” “准确说来,是因为彭家。”他的神色肃了肃,道,“上次在彭家外面遇到你之后,我便想你不会无缘无故地监视彭家,想来你可能会查到什么线索,故而找你问一问。” 她问道:“如今江姑娘的案子已然了结了,潘大哥是否也觉得其中还有疑点?” 他回道:“江南翘的案子我其实并不关心,只是我暗查了彭家这么多年都一无所获,这一次彭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想就此稀里糊涂地放过他们。” 她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心下一跳,勉强冷静了几分后才问道:“潘大哥也觉得有问题的是彭家,而非我大哥吗?” “这是自然。”潘柏毫不犹豫地道,“周兄怎么可能会为了几两碎银而去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更不可能因此而畏罪自尽。” “可是,”她回忆着卷宗,心情低沉道,“我哥已经在供词上签字画押了,而且那不是几两碎银,而是足足三两黄金。” 潘柏听着她的语气,不可思议地问道:“楚儿,难道你当真相信你大哥是有罪的吗?” “我自然不信,可我也相信,倘若我哥无罪,就算衙门严刑逼供要将他打死,他也断然不会签字画押的。”她笃定地喃喃道,“所以,他当时一定有他不得不认罪的苦衷。” 潘柏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道:“不,衙门没有对他用刑,他认罪时我也在当场。” 她心头一颤,深呼了一口气后道:“还请潘大哥说得具体些,从头到尾。” 潘柏轻叹一声,点头:“所有的细节历历在目,我不敢忘记分毫。” 盛康六年元月十三,衙门接到彭府报案,说是家中遭了贼,被夜巡的仓库库房发现并拦下,但窃贼很快摆脱了他并逃了出去,而彭家的仓库已然一片狼藉,最后核查后确定丢了三两黄金。 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便是她的兄长周清,那时已是子时,但他还是带着潘柏在内的其他弟兄到了彭家。 在案发现场,周清似是对现场有所怀疑,但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衙门并没有在现场发现什么要紧的线索。然而,在半个月后,衙门在外面的眼线来报,说是有人在黑市以金换银,怀疑那是彭家的金子。 随后,案子进行得异常顺利,当时周清并不在衙门,潘柏便奉了当时老柳县令的命令顺藤摸瓜找到了黑市,并当场抓到了那个窃贼。 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黑市拿着彭家金子换银的竟然就是周清。 被拿到衙门后,周清痛哭流涕,在公堂上当场承认了他因一时贪心而趁夜偷盗彭家仓房的事实,根本用不着动刑。 他的供词震惊了所有人,最无法接受的当属他待之如亲生兄弟的潘柏。 当时潘柏不顾一切地冲上了公堂,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何要担下这莫须有的罪名,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周清并没有解释,反而问了他一句话:“彭家被盗的时候,你不是去找过我吗?可那时我并不在吏舍,对不对?” “就这样,我原本气他胡乱认罪,没想到反而成了他犯案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