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忙着看好戏的伙计连忙热情拿来了椅子:“抱着人站着等的确累人,两位请坐。” 一把椅子还能坐两人? 他白了那伙计一眼,却并未动怒:“不是我坐。” 那伙计知是自己说错了话,伸手便要帮他:“小的来帮忙。” 一见他那双手朝她伸来,他眉头紧蹙,像是在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立刻将抱着她的手向一旁躲去,不满地瞪了那伙计一眼。 伙计自然能看出他的嫌弃,一撇嘴便走了。 他这才将她小心地放到了椅子上。 每向前一挪步,他便将坐在椅子上的她也向前挪一步,几乎与她的椅子寸步不离。 她不敢再说什么,只任由着他如此陪着。 好不容易挨到了他们,忙得不可开交的郎中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问他道:“你是如何受伤的?”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晚辈是来带她来看伤的。” “她只是皮外伤,再加崴脚而已,不碍事。”扫了她的肩头一眼后,郎中又看向了他,“还是你的伤更重些。” 她吃了一惊,撑着扶手就要站起:“他怎么了?!” 安川眼疾手快地将她按了回去,对那郎中道:“晚辈已经瞧过郎中了,还请郎中为她诊治。” 郎中便不再多言,示意她将手腕伸过去。 可她怎敢,犹豫着不敢伸手。 上次在莫家村她因劳累过度而晕倒时,那个老郎中一把脉便唤她为姑娘,好在他年岁大了,故而包括安川在内的所有人只当他老糊涂,当时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可这次却是不同了。 眼前这位郎中虽然也上了年纪,可看起来却精明许多,只怕一把脉就能看穿她的女儿身。 这种事断然不可冒险。 她犹豫着正要找借口,却听他突然对自己道:“你还是将自己受了什么伤,伤后又做了什么事如实告知郎中吧,如今咱们眼前这位可是在整个寺明州都远近闻名的外科圣手,不把脉不看伤只看脸色就能对症下药,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只怕整个大周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那郎中听他这么夸奖自己,飘飘然地看了她一眼,算是默许了。 她很是意外,毕竟自己从未听说过在南和县还有郎中有如此高明的医术。 但看安川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更何况自知伤得也不重,她也不必追究郎中医术的深浅,只想要早些蒙混过关,便将自己的伤势简单说了几句:“只是肩膀受了一剑,后来泡了水。” 老郎中也不再多问,只是又多看了她几眼,随即便在纸上写下了药方,却有两张。 他抬眼看着安川道:“第二张是你的。” 意外之下,安川并未回绝,接过药方后对老郎中道了谢。 老郎中又看了她一眼:“你那脚……” 他忙道:“晚辈能治,就不劳烦郎中了。” 言罢,他将她安置在一旁,而自己去药柜旁抓药。 穿过医馆中来来去去的人,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背上,感到无比安心。 没过多久,他提着取好的草药与药膏走了过来,在她身边站定,道:“扶着我走。” 心下一窘,她迟疑着没动。 “再不走,”他没有看她,话却是说给她听的,“我可还要抱了。” 此言果然管用,她当即忍了痛扶住了他的胳膊。 等她站稳后,他才慢慢地往外挪着,生怕她跟不上。 出了医馆后,他跳上了马车,将东西放了进去后,也不再与她商量,伸手将正试图以一只好脚爬上马车的她轻轻拉了上去。 从未如此轻巧地上过马车,她还在惊讶间,人已经坐在里面了。 帘子落下,外面传来了他的声音:“走了。” 可马车刚启动了一会便又慢了下来,竟是又停了。 她以为他是忘了什么在医馆,没想到他却掀起帘子让她下车:“客栈到了,今晚我们就暂宿于此吧。” 她不由疑惑:“什么客栈?” “哦,忘了告诉你,如今我们在寺明府。”他云淡风轻道,“今夜怕是回不了南和县了。” 她更是惊愕:“寺明府?!” 刚才一醒来她便崴了脚,故而并没有留意到四周,此时透过帘子向外看时,才发现如今的天色果然不早了,而她之前还以为是天刚亮不久。 原来她竟堪堪睡了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