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自己的屋子还能疗伤。” 她甚为无语,结束了这个话题,站了起来,打开了床塌旁的大柜子。 洞中挨着壁放着一张比普通的床大得多的紫檀床,足够五六人睡,上面什么都没有铺,但床头柜子里面的被褥虽有些潮湿,却也足够保暖了。 “当初我们还小,故而父亲想着一家人不分彼此,就只做了这一张床,”他看着她的背影解释道,“不过,也够住了。” 柜子里面的被褥有好几套,她先取出一套铺在了床榻上,然后抱起另一套向洞口走去。 云向迎拦住了她:“许捕快做什么?” 她解释道:“我睡在洞口,也好留意外面的动静。” 言罢,她绕过云向迎,继续向前走。但就在她刚到了洞口时,那块已经被打开的堵门巨石突然又顾自挪动着,缓缓地将洞口给重新堵上了。 她惊讶了瞬间,很快就明白了。 在洞外能打开的石头门,自然在里面也有机关能关得上。 很快,身后传来了云向迎的声音:“我的伤口并不是假的,许捕快应当知道,以我如今的状况,能睡个安稳觉已然难得,其他的……” 他顿了顿后才继续道:“有心无力。” 她只好转过了身,却没有立刻走过去:“云二爷多虑了,是我自己不习惯与人同睡,今晚我还是打地铺吧。” 他似有不悦,先行坐在了塌上:“可之前,许捕快在衙门不是也与另一人同住一间吗。” 她与潘柏住在一间吏舍的事不仅是私事,而且不值一提,可他却清楚,而且看样子对这件事颇为介怀。 她突然想起一事来,惊讶问道:“潘柏和李姑娘的婚事是你安排的?” 当初在中秋节调查他中毒一案时,她因要救宋汐而被慕容嵩打伤,在云家养伤时曾请潘柏在隔壁客房照看自己。就在那一晚,她为了能从潘柏口中套出有关兄长的消息而将他灌醉,后来是云家的丫鬟李殊尔将他带回去的。 而在第二天,身着喜服的李殊尔便被云家以八抬大轿送到了县衙大门口,原因是她前晚失身给了潘柏,故而奉了云向迎的命要嫁给他,不然唯有一死。 云向迎并未否认:“当然,否则我如何安心。那一晚,我是亲眼看到他进了你的房间并喝醉了酒的,这样的人怎能与你离你那么近。” 原来如此。 他那时就已然确定她是个女子,认为她不宜与男子同居一室,便利用李殊尔将潘柏调出了吏舍。 难怪在潘柏不愿娶李殊尔时,云家妥协后的结果是让两人先同居一年。 她一直以为潘柏是因为被自己灌醉才做了对不起李殊尔的事,故而时常对误了两人的姻缘而内疚,没想到一切都起于云向迎的一句话。 她愤然道:“只因那莫须有的猜忌,云二爷便自作主张改了两个人的命运,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云向迎能感受到她的怒气,有些意外:“我只是想让你在衙门住得更安心些,难道你情愿与一个男人长久地住在同一屋檐下吗?” 她当然不情愿,可那人是潘柏,若能与他离得近些,她便有更多的机会向他打听兄长的案子,如今他与李殊尔住在后院,她见他的机会都很少,更遑论从他口中套话了。 可是,这深一层的缘由她自然不能说。 见她欲言又止,云向迎似是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难道你对那潘柏也有意?!” 她一愣,哭笑不得,又担心他会对潘柏不利,道:“以前我曾与数十个男人挤在一个屋檐下,从未想过是否有损名节,因为与那些虚无的名声相比,下一顿吃什么明天要做什么活才是我应该关心的,云二爷想太多了。” “是这样吗?”云向迎认真地看着她,道,“我记得许捕快之前也曾与安川住过同一个房间。” 她心下一动,面色却不改:“都是一样的,为生计而已。” “既然如此,”眸底掠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锐光,云向迎道,“我与他……他们有何不同,你偏要离我这么远。不如这样,这床榻你我一分为二,也比得上一些小屋子大了吧。” 他说的倒是实情。 “你还受着伤,地上潮湿,对你没什么好处,否则说不定明天想走也走不得了,”他站起身,又从衣柜中拿出了两床被褥,艰辛地放在床榻中间铺开,将其隔成了两部分,“此为楚河汉界,你我各执一方,若无准许,绝不越界。” 言罢,为了让她放心,他先行脱了鞋袜上了塌,睡在了最边上,看样子一旦翻个身就有可能会掉下床。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