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找回了他要的东西,还会借机除掉云向迎,故而慕容嵩才会如此谨慎。 可他已经做足了准备,却还是功亏一篑。 她思忖道:“从彭家去云家和来衙门是同一方向,我怀疑慕容嵩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要追杀他的高手,而他们就是在衙门附近打斗了一番,后来在陷阱旁,对方被他反杀,而他在那时也受了伤。” “受伤?”云渠不解问道,“他不是被杀了吗?” “他是被杀的,但杀他的人并不是那个追杀他的高手,相反,他将对方杀了。但奇怪的是,那条巷子里虽然有他们打斗的痕迹,却不见他们的武器,而对方的尸体也不翼而飞了,故而应该有人处理过现场。”来不及将事情说清楚,她问道,“你可知道那夜与他交手的人是谁?” 云渠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却还是有些头绪:“除了云向迎的人,怕是也没有其他可能了。我想,他一直都知道义父对他的态度,以他的精明,怎会坐以待毙。” 她想起一件往事来:“之前他中毒时,曾有窃贼去过云家大房的院子,衙门没有抓到人,云家似乎也没有结果,那次是不是云向迎安排的?他是想以此提醒你们他对你们此行的目的心知肚明。” 云渠认同道:“慕容嵩也是这样猜测的,因为那一次的事的确与我们无关,而在那之后,云向迎不仅有了借口将院中加强戒备,还借机清除了不少相国府安插在他那里的耳目。” “可为何偏是大房呢?”她斟酌着问道,“难道云相国要的东西是在大房?” “很有可能。”云渠推测道,“自到了这里后,慕容嵩的确对大房格外关注。” 难道这件事还与李锦合有关,还是说云向迎是瞒着她将东西藏在她那里的,而她并不知情? 许长恒思量着,突然道:“相国府在云家有耳目,云向迎又何尝不会做同样的事,只怕他的耳目就在你们身边。” 他恍悟:“故而云向迎早就知道慕容嵩那一夜会有所行动,那个拦截慕容嵩的高手就是他派去的。” “虽然他派的那个人被慕容嵩反杀了,但以云向迎的手段,不可能只安排一个杀手,也不会容忍失败,无论那一夜会死多少人,只怕慕容嵩都活不到第二天早上。想来,处理现场的是云向迎的人,而且,”皱了眉,她看向他,道,“你是被他栽赃的,难怪他要我捎话给你,要你考虑清楚,他是想要你向他投诚。” 早就想过这一层,云渠并不意外,只是感到不安:“我只是相国府的傀儡,根本做不了什么。” “他要收买你,自然有他的用处。”她担忧道,“如今我虽推测到了慕容嵩的死因,却找不到证据来证明你无罪,若是你不同意为他所用,只怕云家不会有为你作证的任何证人。” 云渠亦不知如何是好:“义父待我并非真心实意,倘若我背叛于他,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明白。”她想了想,道,“至少你在这里还是安全的,但南河县毕竟是他的地盘,你要当心,有时候能屈能伸也未尝不是上上之策,先要保住性命,以后再找机会抽身而出。” 他感激地看着她,顺从地点头:“我明白了,会听你的。” “从明天开始,我便不能再查这件案子,但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证据,让你不太被动。”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你要放宽心,如今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先走了,你自己当心,等我的消息。” 他起身送她,昏黄烛光下的目光是不舍而眷恋的:“我信你。” 等她出去的时候,张初三不知去了何处,当值的换成了正在吃花生喝小酒的王肃。 因着梁春,他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好,可他虽拉着脸,却也没有怎么为难她,只是瞪了她几眼后便开了门让她出去了,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外面既黑又静,她想着方才与云渠说过的话,正要回吏舍,突然间,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顿时停下了脚步,惊愕地回头看了一眼在夜色中模糊不清的南监。 似乎有件事不大对。 虽说衙门有规定内牢至少有三人当值守夜,但其实大多时候都有人偷懒,每夜有两人当值是常事,只有一人在也不奇怪。是以,当她来时看到只有张初三一人也觉正常,但走的时候,却不该只有王肃一个人。 因为她也曾是壮班的人,知道王肃从来不会一个人单独当值,他害怕万一出事之后会自己担责,故而无论何时都会再留一个人。 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有几分蹊跷,鬼使神差地将自己藏到了夜色里,盯着牢狱大门。 她也说不清自己在等什么,但总觉得不能就这样带着满腹疑惑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