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她，也听过她的声音。”洛瑶的声音依然温柔，掩着不安与歉疚，“我本该认出她来的。” 柳宸似还有话要问，但他的唇张了又合，终究没有再说一个字，而是抬脚从她身边擦过，几乎踉跄着往院门而去，像是落荒而逃。 他定然还想质问她是不是真的没有认出江南翘来，但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安川紧跟他而去，用眼神示意许长恒留下来善后。 她与陈中泽说了几句，帮他遣散了围在外面的百姓，等他离开后才将院门关上，走向了院子里站在一起的洛瑶她们。 “柳夫人，梁春姑娘，你们不必多虑，也不要太自责，”她劝导道，“依着当时的情景，你们找不到江姑娘的原因，应该是她故意藏起来了。” 洛瑶惊讶地看着她，梁春愕然问道：“真的吗？” 她颔首：“当时她不进来，反而让柳夫人关紧院门不要出来，也许是担心你们会遇到危险，但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她另有要事，为了不半途而废只能继续。可无论如何，她都不愿你们涉险，这是她的心愿。” 说着，她看向洛瑶，问道：“柳夫人，除了‘纸有问题’这几个字外，你可还记得当时有什么异常，再小的细节也可能是线索。” 洛瑶细细想着，但还是摇头道：“我不记得了，夜太深，我什么都看不清楚，也没有认出她的声音。” “其实看不清听不见也未必不是线索，”她想了想，目光探向院门，“也许在下能帮夫人想到更多。” 她的法子便是情景再现。 当时夜色已深，洛瑶刚从睡梦中醒来后又受了惊，有些细节被忽略很正常，但若再来一次，她也许还能想起一些细节来。 征得她们的同意后，她假装江南翘，走到了院门外。 巷子里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她灭了屋檐下的灯，想象着当时的情景，摔倒在门外，弄出了动静。 院门之后，本就紧张的洛瑶浑身一颤，那些原本虽发生在不久之前但却遥远而模糊的回忆突然间便涌现了出来，连同当时的感觉。 那一晚，她听到了院门的声响，听起来像是有人跌倒，撞到了门上。 犹豫片刻后，她将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外面很黑，但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看见了那个摔倒在地的姑娘。 当时，那姑娘并没有立刻站起，对，她低着头，手在地上摸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地开了门，跨出门槛将对方扶起，关心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对方接受了她的帮助，扶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而后，对方抬头看向她，身子一僵后似喃喃了什么，可她并没有听清楚。 虽然不清楚对方是何意，但她能感受到异常，她不由松开了手，却不忍心就这么将其独自留在外面，又问道：“姑娘，如今已过了宵禁，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可是要回家吗？” 片刻的沉默后，对方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急急地压低了嗓音道：“纸有问题……” 她没有听明白：“什么？” 可对方却不再说话，反而将她推进了门，语气愈发匆忙：“快进去，不要出来！” 说着，对方不由分说地将院门关上，而后，在稀里糊涂中，她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无论是当时还是后来，她每每想起，都觉得那时就如同一场荒诞的梦，没有半分真实。 突然，外面响起了叩门声。 她猛然惊醒，才想起方才的过程不过是重复过去而已。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梁春已经开了门，让外面的许长恒进来了。 “怎么样，”许长恒看着似是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洛瑶，轻声问道，“柳夫人可有想起什么？” 洛瑶缓缓回神，点头道：“有一些，但是不知道是否有用。” 许长恒眼神一亮：“请说。” “她摔倒后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将我推进来和关门时都只用了左手，当时我没有留意她是否拿了什么东西，但就在刚才，我想起她说过纸有问题后，曾将右手微微抬起，好像是一幅卷轴。”洛瑶顿了顿后，又补充道，“但是她的手并没有完全抬起，故而我并未在意，而当时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睛却看向了别处。” 说着，洛瑶抬脚，走到了院门边，抬手指向巷子一端的夜色深处：“就是那里。” 对方的目光曾在那里停顿了片刻，当时她也曾有所察觉并看了过去，可什么都没有看见。 等对方将目光收回时，情绪似乎更激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