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饿极了,趁着他还没有过来,她也不再矜持客套,将里面的四菜一汤端出来后风卷残云地吃了个干净。 等放下筷子时,她才彻底安了心,这样他就看不到自己吃饭时饥不择食的狼狈模样了。 等擦过了嘴,将桌子上的残余悄无声息地收拾妥当,再三确认自己和桌子已经足够干净时,她才走了过来。 安川吃了一惊:“吃完了?这么快吗?” “是,我方才把盘子已经洗干净了。”觉得他的语气似是太过惊讶了些,她暗戳戳地搓着手,为自己的狼吞虎咽辩解道,“属下已经饥肠辘辘了,多谢捕头好意。” 他欲言又止,道:“合你的胃口便好,只是吃饭时还是莫要太急,于身子不好。” 她尴尬笑着,应了一声,提醒他道:“捕头,水应该已经开了。” 安川这才想起这一锅水来,右手去掀锅盖,左手摸索着去拿放在旁边的茶壶。 可他去取茶壶的左手却握住了一只比他的手凉了几分的手,浑身一顿。 因为那茶壶此时就在许长恒的手中。 她是想帮忙的,只是没料到安川的动作会那么快。 从手背上传来的温度似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火苗,虽弱小却足以燎原,将她的脸霎时烧得通红,心也扑通猛跳。 怔在原地的安川并未回头,但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饶是他素日里杀伐果绝,偏生此时心慌意乱,一时竟不决自己是该先松手还是先回头。 时间与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她握着茶壶,而他握着她的手。 两个人静静站着,既没有看向彼此,也没人打破沉寂。 于她而言,他不将手拿开,她便不敢动。 而对他来说,她的手没有动,他便也舍不得动。 灶台里传来了柴火噼里啪啦的细碎声响,明明方才快要熄灭,此时听着却是燃得越来越热烈了。 “公子……” 大门外,安子睿急切的声音蓦地打破了四周的寂静,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手。 她一时竟忘了手中的茶壶,眼见它就要掉在了地上,安川及时伸手,将茶壶接了过去。 她手脚无措地转过了身,安川却将目光转向了她,眸底的笑意险些要溢出至眼角眉梢。 “公子?”一眼便看见了他们,安子睿的目光越过她看向了安川,“你在这儿做什么?” “天凉了,泡个茶喝。”安川将炙热的目光从她的背影移开,平静地问他道,“怎么了,有什么消息吗?” 安子睿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 她也识趣,知道他们要说的是自己听不得的事,便趋势对安川施礼告别:“捕头,属下先回去了。” 安川明白他的顾虑,拦着她道:“等一下,将热茶拿回去。” 说着,他利落地将热水加到了茶壶中,递给了她,温声嘱咐:“小心烫。” 她羞于看他,接了茶壶后便转身离去。 安子睿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心生疑惑地问他道:“公子,你不是来和大家用晚膳的吗,其他人呢?” 安川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抬脚向外走,闷声道:“你说呢,就那么点饭量,还不够许长恒一个人吃的。” “他一个人吃完了?”安子睿讶然问道,“那公子岂不是还饿着肚子?” 走出了吏舍后,他示意安子睿关好院门,道:“无妨,左右午生是那副样子,我也吃不下。你查到什么了,可是有了龙峰的下落?” “是。”安子睿神色凝重地回道,“今天咱们在云家的眼线说陆寒一早乔装着出了城门,后来发现他在城外的一片荒地上埋了一具尸体。属下已经确认过了,就是龙峰。他身上有很多刀伤,是被割喉……” 他的话还没说完,安川突然猛一抬手,默然打断了他的话,看了吏舍的院门一眼。 安子睿立刻心领神会,不再多言,默默地跟着他往内宅而去。 吏舍院内的墙根下,在灯笼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双手捧着茶壶的许长恒仍屏气凝神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连脚步声也听不到时才缓缓走进了光亮里。 她果然没有猜错。 安子睿不想让自己听见的事果然与那个安川一直在搜寻的朝庭钦犯有关。 可他竟然死了。 那个曾埋在黑夜之中要杀了她全家的杀手居然就这样死了,她明明还希望能将他绳之以法,好借着他找到诬陷兄长的幕后黑手。 如今,她也不知自己该喜还是该忧。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