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了。” 她觉得新奇有趣又不可思议,但一个没有名字的孩子还有着超出自己年龄的成熟与狡黠,最大的原因便只能是没有父母无家可归。 她对小九的身世充满了好奇,可却也知道自己不能问,便强忍了对他的怜悯,问道:“那你为何要和你师父分道扬镳呢?” “因为我发现他根本不是什么可以通灵的得道法师,而是个骗子。”默了一默后,小九虽有几分犹豫,但还是如实地伤心道,“他说只要我跟着他,他就可以帮我和过世的爹娘团聚,可他骗我。” 有些荒谬,却又合理。 而他的父母果然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心里一叹,道:“莫问天在外人面前一直化着彩妆,听说连你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那这次去慈庄,你能认得出来他吗?” “我记得他的声音,也知道他的身形特征。”他回答得很谨慎,“你们想要找到他,也只有我才能帮忙了。” 说罢,他又加了一句:“人们都以为他化着彩妆是为了与天地通灵,还以为他上可通天下能达地,可其实他只是不敢让人看见他的真面目,担心有人发现被骗后找他寻仇而已。” 那位法师的确很小心,据陈中泽说,想找他做法事的人不计其数,但他接活却很随性,常常每个月只会现身两三次,神出鬼没的,从不与他人来住,所以就连安川亲自去查,也只是查到他老家在慈庄而已,对于他的真实姓名或多大年纪都一无所知。 她想了想,又问他道:“已经有人让你看过那种刻纹了吧,莫问天经常会刻那种符文吗?” “那种符文很复杂,很耗时间和精力的,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经常刻?”他摇了摇头,道,“只有舍得大把花钱的人才能请得动他。” 言罢,他顿了一顿,又道:“其实有件事才刚刚想起来,所以还没有告诉其他人,你知道那种符文是什么意思吗?” 她摇头道:“我从来没见过那种符号,是不是一种番外的文字?” “他一个只会坑蒙拐骗的骗子,哪里会什么番外的字?”他哂笑了一声,“不过是普通的祭文罢了,只是他将那些笔画都照着他自己的路子给改了,看起来就有模有样的,但若是找到其中的规律,就会发现那是普通的祭文而已。” 她终于明白了。 难怪他们总也找不到那些符文的出处,看来那不过是莫问天为了蒙骗他人自己胡编的字而已。 不过小九说的对,既然他有自己的路子,那就有可能还原上面本来的意思。 也就是说,就算这次找不到莫问天,还是有可能查到上面的祭文是为谁而刻的。 她迫不及待地问:“那你知道他的路子是什么吗?” 小九摇头:“他并不真的信我,这些事情是从来不会告诉我的。” 这倒也是极有可能的。 她想起了陈中泽说过的话,问他道:“听说你师父会飞,是不是真的?” 他讥笑道:“还有人说他是神仙呢。” 她记得陈中泽说,这个小九自三岁起便跟着莫问天了,还曾一度被人误以为是个仙童,直到一年多前才离开。这么说起来,虽然莫问天是个骗子,可至少还是将他给抚养长大了。 见她不再说话,小九犹豫地问她道:“官爷,他是犯了什么大事儿吗?” 她不置是否,问他道:“你担心他?” 他如实点头道:“虽说我对他的所作所为有所不齿,也恼他骗我那么多年,但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且他还救过我的性命,我自然不想他出什么事。” 顿了顿后,他又补充道:“虽然他待我并不真心实意,但在我看来,他却是自打我记事以来对我最好的人。” 见他一脸忧心,她也不忍心瞒他,道:“放心吧,我们只是想问他一些问题。” 小九这才放下心来,道:“还是官爷你好心,之前来找我的官爷也不肯与我说清楚,我担心得都睡不着觉了。” 听他提起睡觉,因着起得早又彻夜难眠,她有些犯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小九细心地对她道:“官爷去里面眯一会儿吧,到了我喊你。” 她没有拒绝,道了谢后钻进了马车。 马车里很乱,里面堆了不少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箱子,看起来更像是个库房一样。她小心地找了个能坐的地方,倚着车身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小九掀起了车帘,见她已经睡熟后又放下了帘子,专心驾着马车。 大约两刻钟后她才醒了,那时外面已经大亮了,而他们也离慈庄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