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猛然回神,倏地转身离开,脚步匆忙得似在逃命。 她躲在暗处,看着言郎中落荒而逃,又将目光转向了他曾停留过的巷子口,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 不久后,她缓缓回神,抬脚往衙门的方向而去。 这里离衙门的南后门更近些,她刚到门口,便见皂班的吕班头扶着一扶额的男子上马车,不由多看了几眼:“吕班头,您这是去哪儿?” 正在将人往马车里塞的吕班头回头看了她一眼,匆忙间和她寒暄了几句:“哟,原来是小许啊,这是柳县令的客人,喝多了,还摔了一跤受了点小伤,我把他给送回去,咱们回头再聊。” 她不由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驾着马车远去。 柳县令的客人?这么说来,柳县令和安捕头便是因为要宴请他才喝醉了酒的? 可是,怎么可能? 方才班头回头时,她恰好在看见那人的最后一眼时将对方给认了出来,那人明明是南风馆的司齐。 在秦氏一案时,她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是当初南风馆头牌司玉的好友。 当然,他们的营生自然也是一样的。 柳县令如何会与他扯上关系,不仅特意请他到衙门做客,甚至还拉上了安捕头作陪? 她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都太过诡异了。 这世间怎么有这么多秘密。 她原本只是想来衙门用个午膳再去巡街,也好寻个时机与吴映雪说几句话。但她刚到膳堂便碰到了安子睿,他火急火燎地叮嘱吴映雪多做些醒酒汤送到内宅去,见了她后松了口气,但:“你来得正好,快去帮我看着点公子,他醉得厉害,我实在不放心。” “我吗?”她为难道,“可是我是来吃饭的,一会儿还得去巡街。” “我让人把饭给你送过去,你今日也不必当值了。”安子睿坚持道,“咱们捕班也就你还算细心,公子有你守着我还放心些。” 她想了想后问:“你是不是要去金源客栈?” 安子睿颔首道:“是啊,毕竟咱们这儿难得来个二品大员,不可怠慢,虽然柳县令和我家公子不能立刻赶过去,可也不能只让方叔他们去应付,否则会落人话柄的。还好那位赵侍郎我也见过,是个平易近人的,他若是还记得公子,应该对我也有些许印象,我去解释一二还好一些。” 他所言的确有理,即便赵侍郎本人不介意,可不见得旁人不会借此做文章。 “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公子醒了后也好及时告诉他,”临走前,他又特意嘱咐道,“对了,一会儿吴姑娘送醒酒汤过去,你记得把公子叫醒,让他喝完再睡。” 她只好依着他的话去了内宅,虽然她之前还曾在这里住过一阵子,可却还是第一次进安川的卧房。 推开门后,一眼看去,她还以为自己进错了门,因为这屋子的布置十分简单,还不如安子睿的屋子精致。 但她很快便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因为她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味儿。 她迟疑着没敢立刻进门,正犹豫时,突然听到了一声猛烈的撞击声,“嘭!” 不再有丝毫犹豫,她下意识地便冲了进去。 猝不及防地,她看见床榻边的地上躺了个人,不由惊了一跳。 再定睛一看,她才认出那个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狼狈男子正是安川。 半床锦被从床上垂落,只有一角被他压在下面,一看便知道,他刚刚是自己从床上滚下来的。 从未见过他如此邋遢无状的模样,惊讶散去后,她不由觉得好笑,强忍着笑意地小心翼翼凑了过去。 他身上还有未能散去的酒味,看上去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受到掉床的影响。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安静的安捕头,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之前她只知道他长相俊朗,但又下意识地觉得他不可靠近,故而还从未仔细瞧过他的脸。 现下,倒是个机会。 他的鬓角眉梢透着老成沧桑,既英气逼人又隐着稳重,但仔细看时,她才确定他不仅生得五官精致,是让人一眼难忘的面相,而且在因醉酒而脸颊微红时才像个自己可以靠近的普通人。 一不留神,她看得出了神,目光竟半晌都不曾离开。 蓦地,安川突然动了动,她惊了一跳,一腚跌坐在了地上。 他不过是朝她这边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不过,她发现地上有些凉。 以自己的身板儿,定然是没机会将他拉到床上的,她有自知之明,便看了看床,将垫子给抽了出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