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我连累你的名声。” “算了吧,他那种风流公子哥怎会在乎女子的名声,”吴映雪默了默后,声音低了几分,“我知道,他定然说我是个无情寡义的女子,让你莫要离我太近。” 她一时语噎,没有否认。 “其实我知道,那些男人都是这么想我的,”吴映雪苦笑一声,道,“因为唐壬奇走的时候,我身为他的未婚妻,不仅没有跟随他,还立刻声明与他断绝所有关系……” 她不由一怔,因为这是吴映雪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及唐壬奇。 “你应该已经听说了他吧?你也见过的。”吴映雪目光轻柔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逐渐平静,“你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他,是怕我伤心,不是吗?” 她默认了,道:“其实他们都很佩服你,包括中泽兄,因为你善恶分明不肯屈就。” “他们也许会这么说,可却不一定是这么想的。因为我娘说,比起为人品性,那些男人更会看重女子是否对自己忠贞不二,他们觉得女子便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男人做什么事成了什么样的人,他们的女人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抛弃他们,”吴映雪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慢了几分,原本平静无澜的语气藏了几许起伏,“可是,我就是那样做的,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跟了不该跟的人,还不愿悔过,那我便瞧不起他,只能离开他。” 见四下无人,她轻轻地伸手,握住了吴映雪的右手,声音虽低却果决道:“你做得没错。” “我知道,只是……”吴映雪慢慢顿下了脚步,道,“我一直都放不下,直到今日。” 她亦停下脚步,不解:“今日?” “对。”吴映雪看向她,道,“今日为了快些找到你们,好让你们早些去救殊尔,我跑到那个酒楼上喊你,当时下面的人那么多,可我一心只想看见你,而不是他。就在你终于出现的那一刻,我突然便明白了,原来他并不是无可替代的,他可以离得开我,我也可以离得开他。” 可在以往,在那短短的一年多里,从相识到相知相爱,她以为自己再也离不开他,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最要紧的人只有他。 有的人在天长日久中慢慢消磨执念,而有的人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大彻大悟,她可能是前者,但更似是后者。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我与他之间的那些往事,只是总不知该如何开口,”吴映雪轻轻叹了口气,道,“不过,都过去了。” 借着墙上的灯,许长恒看了看周围,见四下无人,伸手将她轻轻地拉到了一个灯火照不到的墙角里。 吴映雪不明所以,躲在了阴暗中:“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想抱抱你,又怕被人瞧见。”她将手中的食盒放下,抬手抱住了吴映雪,既温柔又有力,“我知道你吃了苦,早就想这么做了。” 吴映雪也紧紧抱住了她:“和你吃过的苦比起来,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要与你比谁吃的苦多,我要你的甜果子吃得比我的多。” 吴映雪双眼微微湿润,颔首道:“好,那咱们以后就比谁过得更快活。” 四下无人,唯有光影,深秋虽至,暖意仍存。 片刻后,两人抱住对方的双手不约而同地松开了,吴映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回去吧,别再让那个陈捕快进你屋子里了。” “不妨事的,”她劝道,“他心里只有宋姑娘。” “那也不成。”吴映雪仍是不依,“他是个没规矩的,若是动起手脚来,你躲不开的。” 她只好答应:“放心吧,我回去就锁了门,不会再让他进来了。” 两人低声说着走出了墙根,但刚回到甬路,她的脚步便猛地又停了下来,心头忽地一颤。 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既不动又不走,更似是在等人一般。 吴映雪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拽住了她的袖子。 她仔细辨认了片刻,突然反应了过来,试探着问道:“捕头?” 片刻后,那人影终于又向前走了几步,她们也才瞧得清楚了些。 来人的确是安川,只是他神色晦暗不明,看样子并不舒心。 方才躲在墙角里说悄悄话的两人难免有些心虚,吴映雪先发制人地从她手中拿过食盒,客气又疏远地道:“许捕快请回吧,送到这里便好。” 说着,也忘了与安川寒暄,她便逃也似地跑了。 转眼间,安静的甬路上便只剩了她与安川两人。 她心中有些好奇,陈中泽说他去了南监,可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是重图的事情已然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