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过是谣传,我与安家并无半点关系,安捕头也早就查清……” “安家上下都是混蛋,他们的话谁又知是真是假!”猛地抓起手边的酒坛摔在了地上,重图突然歇斯里地地怒吼一声,“我说你是你便是!”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酒坛落在地上立刻支离破碎,尖锐又厚重的碎瓷片四处飞落,残留的酒水淌了一地,散发出一阵醉人的香气。 她从未见过如此震怒之人,心惊胆战间不敢再说一个字。 “你!”因暴怒而通红的眼睛瞪着她,他抬起青筋暴出的右手,指了指窗户,似在极力压抑着心头怒气,“从这里跳下去!” 她一愣:“什么?” “我让你从窗户跳下去!”许是因着方才已然发泄过了怒气,重图此时冷静了几许,但他那残暴凶狠的目光中却多了几分羊入虎口的快感与期待,“你不是要救她吗,那你就不得好死!” 言罢,他的脚在李殊尔的脖颈上猛地用力一踩。 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人是想要自己的命,而且并不打算自己动手。 他是想以命换命,而这里只有他们三人,李殊尔又昏迷不醒,若是她死了,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可窗外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定然有人能瞧见她是自己从窗户跳下去的,这样一来,她虽被他逼死的,可却无人是凶手。 这一次,是真的性命攸关了,如今唯一念想,便是希望能向后拖延些时间,等衙门的人来救。 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颤声问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更无新仇旧怨,为何一定要我性命?毕竟我是衙门捕快,若是我死了,对阁下有何好处?” 他冷冷地盯着她,像是一把刀悬在砧板的碎肉上,毫无迟疑地冷笑一声,杀气腾腾:“也没什么好处,只是我今日心情不好,想要杀人,要么是你死,要么是她死。哦,不,应该说,要么是你死,要么是我和她死,毕竟,若是她死了,我便认了那杀人罪名,以命抵命。” 他说得理所当然,似乎冬天来了夏虫便要死去一般自然。 这世间竟还有如此能将杀人说得如此轻松自在的人,而且,听起来,他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视为玩物。 “除非你不想救她。”他看向脚下的李殊尔,冷然道,“也是,听说这姑娘与你没什么关系,又在衙门不受待见,还不如那个姓吴的和你交情深,你想见死不救那也在情理之中……” 说着,他缓缓地抬起头,唇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冷笑:“不过,为一己之私而见死不救迟早是要遭报应的,以后你活了下来,难道她死前这般可怜的样子不会折磨得你食不安夜不寐吗?你会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说这些话时,他似是咬紧了牙关,脸上的刀疤扭曲得可怖骇人。 心头的寒意渐渐覆了全身,眼见着他踩在李殊尔的脚越来越用力,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跳便是,但是我要先看看李姑娘是否还活着。” “随你。”眸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狠笑,重图的脚缓缓地从李殊尔的身上挪了下来,“不过,你莫要以为多拖延一时便能如愿,今日在你跳下去前,无论是谁来了,都休想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