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当时,他定然是可以回绝的,毕竟他心中清楚云念清的月饼里也有毒,而且还很可能只吃一口便让他毙命,因为那块月饼里的□□并非是他掌控的,这也是风婉当时想要替他拒绝的原因。 但是,他却还是面露慈和又风平浪静地答应了。 虽然他只吃了一口,而且又立刻吐出了大半,但还是中了不轻的毒。 云向迎实在深不可测,他竟会为了自己的筹划不惜以命犯险。 而云四娘自以为她利用了所有人,可却不知云向迎才是猎捕螳螂的高手。 他甚至很可能从她刚有所动静时便察觉到了,并且一直纵着她,等着她动手,所以她的所有计划才会进行得那般顺利。 “你说的皆有道理,”静静地听她说完,安川抬眼看向她,轻声问道,“这些事,你可曾对旁人提起过?” 她摇头:“属下知晓兹事体大,更何况只是怀疑而已,并未与他人说过。” “这件事以后也莫要再提了,”他沉思片刻,叮嘱道,“更切莫向云家求证。” 应下后,她又犹豫地问道:“捕头,云二爷这么做,是因为相国府吗?” 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后,他道:“你觉得如何?” 她虽不敢妄言,但他既然问了,便也壮了胆子如实道:“属下斗胆推测,云二爷是担心相国府会对他下毒手,故而先行利用云四娘让自己中了毒,如此一来,无论云家上下如何防范,相国府的人也不会置喙,他们能动手的机会便渺茫了。” 这也是云向迎设计让云四娘与云渠同时出现在南市的原因,只要有消息传出下毒的真凶与相国府的公子同时出现在一处,那相国府在传言中便洗脱不了嫌疑,若要避人口舌,便只能安分些。 是以,云向迎此举看起来是以命犯险,可其实却是在设法保全自己的性命又让相国府无话可说。 “他们云家自己的事,衙门插不了手。”见她的眸中仍有隐忧,安川几不可察地微蹙了眉头,欲言又止了半晌,终究还是问道,“怎么,你担心他?” “他?”愣了一下后,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捕头说谁?” 可看她的样子,似是知道他说的是谁。 不知为何,他突然没来由地有些烦闷,也不再问,胡乱抓起了桌案上的一本书,声音闷了几分:“行了,回去歇着吧,方才的事你只当从未想过。” 见他神色不大对,她以为自己口无遮拦招惹了他,不敢再停留,连忙施了一礼逃命似地退了出去。 等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心不在焉的安川才将书重新丢回桌案上。 耳根子总算清净了些,但他思来想去,总觉得心头堵着什么,终于还是站起了身,往衙门的二堂而去。 但柳宸并未书房里批阅公文,而是在内宅他自己的小膳堂里忙活,故而安川绕了一大圈才找到了。 见了他来,正在切葱的柳宸很是意外:“你不是在处理云家的那件案子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真凶已然落网,恭贺柳县令又破了桩大案子。”随意拿起一把青菜,安川将其丢进了旁边的一盆清水里,“等消息传回京城,世伯定然欣慰不已。” 柳宸手下一顿,惊然问道:“你当真用了那个法子找到了真凶?” 他颔首:“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衙门有人已经推出真相了。” 见他目光虽含着赞许,可神色却不甚高兴,柳宸放下手中的刀,问道:“那个小许又惹你生气了?说来听听,他又干什么了?” 安川继续洗菜,白了他一眼:“既然你知道他回来了,怎么不问问我真凶是谁?” “想要云向迎性命的人多了去了,我管那真凶是谁,这种事情以后还有我操心的时候,急什么。”柳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我只是好奇,既然真凶落网,云家这一番闹剧收了场,你也确定了云向迎与相国府关系紧张,怎么还是如此犯愁?是不是小许他不听你的话,又自个儿跑去招惹云家了?” 安川无奈道:“好歹你也是一县之主,以后功劳都是你领的,能不能对正事用点心思?” “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你查你的案,我做我的菜,左右不给你添麻烦便是,”柳宸呵呵一笑,将手边的一盆蘑菇递给了他,“洗了。” 他习以为常地接过,从水桶里舀了一勺子清水“哗啦”一声便倒了进去。 “你轻点,怎么如此粗暴,”柳宸盯着他洗菜的手心疼地道,“莫要把我的蘑菇给毁了,我有大用呢。” “怎么,”他放轻了手里的动作,漫不经心地问,“嫂夫人想吃蘑菇了?” 柳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