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唐壬奇脚下微微一顿,但几乎只在一瞬之后便又继续抬脚向前,如之前一般默然不言,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仿佛他什么都不曾听见一般。 但她知道他听见了,而且还给了自己答案。 果然是他。 之前在肃岭县的客栈,她在后院瞧见吴映雪很可能会喜欢的红色花朵时曾打算带给她一朵,可因着案子而忘了此事,但后来她还是在吴映雪那里见到了那些红花,而且据吴映雪说,那些花是县丞苏词送给她的。 但是苏词并未去过肃岭县,而唐壬奇却偏巧也去过那个客栈,她那时便猜测真正的送花人并非苏词,而是唐壬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求证。 方才唐壬奇虽然不置是否,她甚至不曾见到他当时的表情,但她却下意识地觉得他已然默认了。 若是他全然不知情,又如何会这般心虚。 如今得了答案,她心里反而五味陈杂。 原来在他的心里还有吴映雪,而吴映雪却浑然不觉。 她很了解吴映雪的为人,虽然她从未主动提起过唐壬奇,可是若是她当真付过真心,便定然不会轻易忘却。 故而,唐壬奇与吴映雪还是一双有情人吗? 思及吴映雪,她心中酸涩,一路心事重重地随着唐壬奇到了百林苑。 虽此时刚过了三更,但坐在轮椅上的云向迎却穿戴整齐,正在窗前静静地观雨。 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他轻轻转了转轮椅,在唐壬奇开口前吩咐道:“请许捕快进来吧。” 将伞交给唐壬奇,她心惊胆战地进了屋,头也不敢抬地施了一礼:“云二爷安好,不知唤在下前来有何要事?” 见她连施礼都未对准自己,云向迎的唇角浮现一丝苦笑,道:“也无甚要事,只是……” 微微一顿后,他的语气又轻了些:“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猛地打了个寒颤,她讪讪一笑,盯着地面道:“云二爷说笑了。” 也不再打趣于她,云向迎转着轮椅朝她走近几步,问道:“怎么,只是几日不见,许捕快这是连抬头看我一眼的勇气便没了吗?” 她仍瞧着地,如实道:“在下胆子小,的确没甚勇气。” “许捕快的确惜命得很,这样极好,”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云向迎抬眼看着她,微微一笑,“不过,你我毕竟也曾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该知道我并非什么洪水猛兽,看一眼也无妨。” 眼见他已然到了自己跟前,她的目光无处可躲,只好看着他道:“云二爷的精神好了许多,想来已无大碍了吧?” “多谢许捕快关心,这次的确死不了。”碰触到了她的目光,他眼里的笑意愈浓,“不知许捕快这几日过得可还安生?”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所见的云向迎虽远远不似外界所传那般残忍狠辣,但却城府深似海,单是那莫名的目光便逼得她心里发虚,便不知觉间将眸光移到了他的轮椅上:“多谢云二爷关心,在下一切安好。” “是吗?”云向迎的目光扫过了她的右腿,问道,“听说许捕快被蛇咬了,还惊吓劳累晕倒了,如今可好些了?” 心下猛然一凛,她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他,下意识地反问道:“云二爷如何知道的?” 自己被蛇咬是昨晚刚刚发生的事,而且还是在远离南和县城的乡下发生的,照理来说,除了她与安川外,这里不该有任何人知道才是,可云向迎不仅知晓,而且还清楚她虽被蛇咬了却并未中毒,昏倒的真正原因是自己在过度劳累时受到了惊吓而已。 难道说,他一直派人跟踪自己或是安川吗?! 思及此处,她不由心底生寒。 “许捕快莫要误会,”见她神色有异,他似是安抚般语气轻柔道,“我对安捕头并无兴趣,不会特意打听他的行踪。”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 她斟酌片刻,甚是心惊。 这么说来,他特意派人跟踪了自己?! 仿若看穿了她心底的惊怕,他温声道:“许捕快也不必担惊受怕,我只是听说你独自一人出了城有些放心不下,故而派人在暗中护你一程,并无恶意。” 饶是他这般说,却不能让她轻松半分。 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藏在暗处的人记了下来,她便不寒而栗。 更何况,若他知晓自己独自出了城,便说明在城中时他便已然派人盯着自己了。 见她听到自己的解释后不仅并未放松神色,脸色反而愈加阴沉,云向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眸中流出了以往从未出现过的几分迟疑之色:“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