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伤衙役才动了气。 定然如此。 等想了明白,她的目光顿在了云向容拿来的那个食盒上。 云向迎派人送来的东西,定然不会差。 等她打开后,倒是稍有吃惊。 她本以为,里面若非是珍馐美食便是补气圣品,却没想到里面竟只有一碗被碗盖封得严严实实的红糖粥。 闻着倒是甜得很,而且还滚烫着。 只是,自己受的伤是因着被人踢了一脚,喝红糖粥能有什么用? 反而是因月事而来的腹痛能缓解些。 她心里的惊疑又多了一重,云向迎这究竟是何意? 这红糖粥是他特意安排的,还是无心为之? 越是深思,她便越觉得那个男人深不可测,似乎早就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一般。 正沉思间,她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阵听起来有些刻意的脚步声,连忙又将食盒的盖子重新放了回去。 这次,来的人才是安川,他定然是等云向容彻底离开时才过来的。 在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她便连忙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安捕头。” 安川淡淡地应了一声,抬手示意她坐回去,问:“觉得如何了?” “宋姑娘说并无大碍,休养两日便能痊愈了。”她规规矩矩地坐好,道,“多谢安捕头关心。” 安川并未落座,很快便留意到了桌子上的食盒,问道:“云家送来的?” “是。”她担心他会问及里面是何物,便特意转了转话端,“是云三小姐拿来的,说是云二爷派人送的。” 听她提及云向容,安川的神色毫无起伏,道:“云向迎做事亦有分寸,他送来的东西对你的伤势应该有利而无害,用了便是。” 她应下,问道:“安捕头,案子查得如何了?”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担心凶手还会对云向迎下手吗?” 她自是没有这样的担心,毕竟云家定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出现,便如实道:“这种事情应该轮不到属下来担心吧。” 安川似是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借着低眉撩起衣衫的功夫柔了几分神色,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道:“云家用人谨慎,膳食更是注意,照着这里的规矩,所有厨役进后厨时都不能携带私人之物,还要戴着面纱以保清洁,每道菜皆由一人完成,每道工序都有专人负责验毒,而上菜的奴仆也分工分明且在监管之下,故而从表面上来看,接触过□□月饼的人虽然不能自证清白,可也的确没有对云向迎动手的动机和机会。” 云府的后厨虽然人多眼杂,却分工明确,每道膳食从采买到完工都有专人负责,而且还不停有人巡查,若是想在后厨下毒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也只是表面而已,百密往往也会有一疏。 但是,若是云家的分工当真如此明确清晰,查起来反而更简单些。 因为云渠的出现,今年云家的中秋宴要比往年更为隆重些,月饼也是吩咐膳房提前半个月便开始准备的,至于这“八盛齐开”则是后厨管事的提议。虽说月饼馅料是云府自家做的,可做月饼的饼模却是从府外匠人的铺子里定制的,因着工艺繁杂,中秋当日才彻底完工,宴席上所用的月饼自然也是当天才做新鲜出炉的。 从月饼完工到端上宴席,接触过的人除了负责采买食材的仆人外,便只有做月饼的厨娘,负责验毒的仆人以及将月饼送到宴席上的舞女了。 “云向迎和云念清口味清淡,只有他们两人的月饼是单独由一个姓林的厨娘做的。另外,因为云念清对红枣不服,不能食用枣子馅儿,故而他那个月饼里的红枣馅儿被换成了桂花馅儿,除此以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安川眸子微微紧了紧,“蹊跷的是,那个姓林的厨娘在离开膳房后便不知所踪,直到今日清晨才被人找到了。” 这个姓林的厨娘在云府已经多年,一直负责云向迎的点心,从未出过什么差错,中秋那日也没什么可疑的,只是中秋宴出事之后,她突然失踪了,衙门和云家自然怀疑是她投毒,便四处搜寻。 因着云家地方大又规矩多,直到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才有衙役在云家后花园竹林的一口枯井旁发现了她的踪影,那时她精神恍惚,见了来抓自己的人时不仅挣扎反抗,而且还一直否认自己杀人。后来她在逃跑途中一头撞到了慕容嵩身上,被激怒的他毫不犹豫地便将其一脚踢倒在地,以至她撞到地上的一块石头而后脑受伤,到现在还未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