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汐却伸手拿起了桌案上的一叠写满字迹的纸张,对她道:“师父平时所授,我都记在这里,若是许捕快不嫌弃,可以拿去。只是,这些都事关衙门昔时旧案,不可外带。” 听到“旧案”两字,知道那是宋汐所记的手札,她立刻心生欢喜,忙不迭地答应道:“院子里有桌椅,我去那里看便是。” 见宋汐颔首同意,她将手札接了过去,道了谢后转身去了院子。 宋汐的手札有些的确藏着多年前的案子,她心怀希冀地仔细翻阅着,直到宋汐送来了一杯茶水,才意识到炽热的阳光已经照在了自己身上。 宋汐提醒她道:“这桌子也能挪到旁处去。” 之后,哪里有阴凉地,她便将桌椅搬到何处去,连到了午时都不愿离开。 见她并未有去用午膳的意思,宋汐又为她添了一杯水,道:“若无案子,师父他便不常来衙门,也不过问仵作房的事,许捕快不必太心急。” 她不由安心许多,刚要起身向宋汐道谢,便远远地听到了一阵火急火燎的脚步声。 她觉得不妙,对宋汐道:“听起来,是陈大哥来了。” 整个衙门也只有陈中泽来找宋汐时的脚步声这般迫切又急躁了。 宋汐也听了出来,一言不发地转身回了屋子。 果然,片刻后,陈中泽便抱着一个木盒子大汗淋漓地跑了过来,却不料看见的第一个人竟是她,一愣之后甚是恼怒,在她面前停下后低声质问:“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她朝自己眼前的那些手札努了努下巴,老实交代道:“用功。” 陈中泽皱着眉盯了桌子片刻,问她道:“这些是汐儿给你的?” 她颔首,顺便解释道:“陈大哥莫要误会,若是宋姑娘当真对我有意,大热天的也不会让我在外面看。” 他深以为然,反思道:“原来这样便能留在仵作房,之前我怎么没想到?” 看了一眼他怀中的木盒子,她知道这是他特意为宋汐准备的,还是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今日是乞巧节,这些都是女儿家用的东西,”陈中泽兴致盎然道,“往年的乞巧节左右不过是那些丫鬟们瞎胡闹,但听说县令夫人准备今晚在内院另有安排,衙门所有的姑娘都能参与,我心想汐儿也没这些东西,便特意去街上给她买了一套。” 自从洛瑶嫁来之后,县衙看似与往常并不不同,但其实比往日多了许多活气,尤其在这样的节日里尤其明显。 她小声道:“可宋姑娘兴许不喜欢这些东西。” “她喜不喜欢不重要,要紧的是万一旁人拉着她去,她再是没兴趣,也不好空着手过去,而且以往她不喜欢,也可能只是因着没有机会去碰这些东西,”陈中泽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道,“你这等粗野汉子自然不懂女儿家的心思,看你的书吧。” 言罢,他抬手抹了抹头发又拉了拉衣裳,清了清嗓子后才抬脚往屋里而去。 “汐儿,这些东西都是乞巧节能用得到的,你若是喜欢……” “我不喜欢。” “不喜欢也先留下来吧,万一能……” “没有万一。” “凡事都有万一不是,你看我都买了,扔了岂不可惜?” “我不可惜。” …… 陈中泽在里面纠缠了许久,但无论他说什么,宋汐的回答都不超过四个字,所有的回答也都只有一个意思:不要。 最后,几乎毫无疑问地,陈中泽抱着木盒子又被赶了出来。 但他早已习惯,故而并不气馁,更不打算放弃,干脆搬了个凳子也在桌子前坐了下来,对她挤眉弄眼地刻意扬了声音道:“小许,大家都是兄弟,你莫要只记得自己上进,以后再来也得喊上我,记住了吗?” 许长恒配合道:“知道了。” 午膳后,陈中泽果然又抱着箱子拉着她过来了,但他只坐了不到一刻钟,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宋汐虽不搭理他,但倒茶的时候也给他添了一个杯子。 之后的几个时辰,陈中泽一直哈欠连天,大热天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地闲坐,他大概也没遭过这样的罪,不过,只要一听到宋汐的动静或是瞥见她的影子,他便会立刻精神抖擞,那时他的耳力与眼力都让许长恒自愧不如。 好不容易挨到了暮晚,眼瞧着天色渐暗,陈中泽见宋汐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寝居,连忙又拿着木盒子挡住了她:“汐儿,今日是乞巧节,你当真不去凑个热闹?” 宋汐欲从他旁边绕过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