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恒,快出来……” 她一开口,便是用尽了全力,如此反复不停地的喊着,声音传了开来,不仅将旁边的两人都惊了一跳,而且还引得远处的过路人也都纷纷朝这里望来。 很快,苏词便反应过来,思量着走了过去,拦着她道:“吴姑娘,你听说我。” 吴映雪终于停了下来,神色稍有不悦:“苏县丞,我都已经不往里闯了,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吴姑娘的这个法子的确不错,我也绝无阻拦之意,只是女子的声音毕竟还是弱些,里面的人若是在屋子里,未必能听得见。”苏词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显然是勉强才下了决心,“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说着,他站在了她的身边,对着院子站稳,先是长长呼了一口气,而后提了嗓子喊道:“许捕快,快请出来!” 素日里只听得他总与人温声细语地说话,此时第一次听到他这般高声大喊,不仅比自己的嗓门大了许多,而且还颇有恢弘之势,吴映雪不自觉地往一旁挪开了几步,但心中却对他充满了感激。 听着外面的喊声,站在院子里甚为不安的许长恒又一次对云向迎道:“云二爷,看来在下不得不走了,今日之事,在下会信守承诺,除非安捕头主动问及,便绝不向第二人提起。” 云向迎毫不掩饰失望之情,惋惜道:“许久没有与人说过这么多话了,原本还想再留许捕快一些时候,但没想到衙门里竟还有如此执着之人,若是再不放你离开,只怕他们就要喊破喉咙了。不过……” 顿了一顿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道:“门外的那位吴姑娘应该便是以前唐壬奇的未婚妻子吧,但是,她如今似乎对许捕快颇为担心。” 她愣了一下,讪讪一笑,道:“之前在下曾帮过吴姑娘一回,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姑娘,许是因此才会如此担心在下。” “原来如此,”云向迎似是恍悟一般,轻轻一笑,道,“我还以为,她如今的心上人是许捕快呢。” 她尴尬道:“衙门里人才济济,在下不过是刚来衙门而已,既无好样貌又无好本事,怎会有这个福分。” “是吗?我倒是觉得,能与许捕快这般的人共结连理的,才是个福分不浅的人。”说着,他又缓缓地向她推了推轮椅,在离她只有几步之遥时才停了下来,抬眼瞧着她,温声道,“许捕快,今日一见,我心甚慰,只待下次再聚。” 他的语气很真诚,似是与故友诚心告别一般。 但她却只当他是客气,应付道:“多谢云二爷解惑,在下告辞。” 说着,她脚步匆忙地转过了身,每一步都是迫不及待。 在她打开院门的下一刻,苏词的喊声终于停了下来,而吴映雪一见着她,便欣喜非常地迎了过去,伸出手便要拉她的袖子:“你总算是出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许长恒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双手,还特意往一旁避了避,十分客气地对她施了一礼后才道:“多谢吴姑娘关心,云二爷只是与在下说说话而已。” 见她如此举动,吴映雪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于情急之下对她表现得太过亲密了,连忙生硬地缩回了手。 不自然地以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唐壬奇,但只是看到他的衣角,吴映雪便又慌忙地收回了目光,语气尴尬地对许长恒道:“原来是这样,无碍便好。” “多谢吴姑娘关心,”又对她道了一次谢,许长恒望向已经将她的菜篮子从地上拿起的苏词,也对他施了一礼,感激道,“也多谢苏县丞。” “许捕快无事便好。”见她毫发无伤,苏词也放下心来,对他们道,“那我们便回去吧。” 吴映雪下意识地要从他的手中接回菜篮子,但他却并未递给她,道:“无妨,我来吧。” 言罢,他对唐壬奇施了一礼,算是道别。 看着他们三人远去的背影,唐壬奇的心中五味杂陈,但缓缓都被苦涩盖了去。 云向迎的声音平静地从他的身后传来:“他们如此以真情相待,还当真让人心生艳羡。” 唐壬奇猛然回过神来,转身弯腰施礼:“是小人失职,还望二爷责罚。” “罚什么?”院门内,云向迎的目光望向波光粼粼的柳水河面,道,“就连我自己,也羡慕他们。” 言罢,他轻轻一叹,道:“走吧,这里蚊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