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不会将穆夫人给牵扯进来。 为穆家尽忠了几十年,他始终还是不忍心。 他定然是觉得,他不仅杀了穆呈善,也害死了林霄,故而不愿再牵连其他人了。 人群渐渐散开了,夏班主也趁机下了山,不过多久,连守着悬崖的那个捕快也离开 了。 方才的喧嚣很快便散尽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她终于看清了那道矮墙,似乎还能看见林管家翻墙而入并纵身一跃的情景。 她想要下山去。 这面悬崖这般高,他定然凶多吉少,可是,她还是想要去试一试,哪怕找到的只是他的尸体,她也想让他入土为安。 可她此时已经清醒了许多,知道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便打算先去请示安川。 她刚转身,便看见了他,不由愣怔在了原地。 原来,他也来了。 其实,在意识到跳崖的人是林管家后,安川便一直默然跟在她身后,此时见她已然平复了心情,便淡然道:“走吧。” 虽然他只说了这两个无头无尾的两个字,但她却立刻明白了他要与自己去哪里。 她一言未发地随在他的身后,一起下了山。 悬崖所对的山脚尽是乱石荆棘,单是行走已然不易,更何况还要找人。但好在安川有功夫在身,一个时辰后,他在离地面足有百尺开外的山腰发现了已经被摔得血肉模糊的林管家。 将林管家的尸身横抱起后,安川踩着山石纵身跃下,悄然将其放在了地上,然后才转身朝不远处的许长恒走去,并挡在了她的面前,道:“人找到了,别过来,去找人。” 他不忍让她看见林管家如今的模样。 虽然也知道林管家坠崖后必死无疑,但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她的心还是猛然一沉。 安川并未催促她,只是默然等着,直到她缓缓回过神来,默然又踉跄地转过了身。 得了消息的林家人也在附近找人,故而她很快便遇到了他们。在将安川的位置如实告知之后,她并没有随着他们一同过去,而是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即便安川没有提醒自己,她也能想象得到如今的林管家究竟是什么样子,看一眼又能怎样。 人死了,就不可能复生,就像他的小孙子林霄一样。 重新站在了能看见上山之路的山脚下,她依然能看见有不少人在陆续往山上而去,或是为了拜佛,或是为了观景,一如既往。 但于她而言,这几日却恍若隔世一般。 肃岭县,以后再也没有让她可牵挂的人了。 日头有些晃眼,一个熟悉的人影由远及近地渐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是安川,是他让林管家能早些入土为安的。 虽然并未看见他是在何处找到林管家的,但她知道他一直在高处搜寻,那些都是她不可能轻易上去的地方。 此时,她对他充满了感激,但开口时,她的声音听起来却并没有那般自然:“方才的事,多谢安捕头。”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介怀。”他淡然道,“上山收拾一下行李,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只有在忙碌的时候,悲痛才没有那么容易伤人。 之后的一整天,他们都在奔波,直到暮晚的时候,才在肃岭县县衙门口附近稍稍歇了歇脚。 若是照着计划的时辰算,安子睿与宋汐应该快到了。 安川带着她原本打算在县衙不远处的一个小酒馆随意用些晚膳,如此也能在安子睿他们过来时立刻瞧见,但许是他们的行踪被附近的衙役瞧见了,没过多久,肃岭县的何县令便派人到小酒馆请他们去县衙一聚。 虽然安川原本并没有这个打算,但他也并不介意与何县令应酬一番,便爽快地带着她去赴约了。 她虽从未见过何县令,但在春萃堂时却早就听说过了他在各路的名声,反复来去都是个得过且过但求无错的昏官而已,如今见了,却没想到他虽然做官昏庸,但待人倒是极为热情大方,既对安川招呼得十分周到,对她这个手下也是一视同仁,分毫没有瞧不起的意思。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也听说了她有可能是安川同胞兄弟的缘故。 三人的酒桌之上,她只负责默默吃饭,剩下的寒暄应酬都有安川挡在前头,倒让她觉得十分清净。 “听说在飞云寺发现的那具尸体有可能是南和县正在通缉的一名嫌犯,这可真是巧了,也多亏安捕头来了这一趟,不然的话,这案子指不定又成了一桩死案,毕竟若是不知他的身份,便也找不到他的家人,若是找不到他的家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