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道,“他脖子上的确有掐痕,但那是我故意留下,想来是衙门并未深究,弄错了他的死因。” “什么?”她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是你故意做出来的?” 见他又默然点头,很是笃定,她的神色虽然渐渐平静,可心底的疑惑却并未消减半分。 并未没有问他为何要这么做,因为无论他说不说,她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终于,她放弃了追问。 “你怎会过来?”眼睛里充满了血红,她的神色已经冷静了许多,问他道,“难道你知道我在这里?” 看着她那充满探究的眸子,他默了一默后,道:“我听说你来飞云寺为他祈福超度,怕你伤着腹中的孩子,便过来了。” “只是如此吗?我不信。”她将信将疑地盯着他,“即便我祈福,又怎会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听说,今日你刚来这里时,带来了他生前用的荷包,但在替他超度的时候,那荷包突然掉落在了你的身上。”见她质疑,他并不慌乱,而是在沉默了片刻后道,“外面的人都说,那是因为他死不瞑目,故而显灵了,要借着荷包附魂在你的身上。我来这里,便是为了让他离开你,来找我。” “什么?无稽之谈!”愣了一怔后,女子冷哼了一声,“若是呈善的魂魄当真还在这个世上,那我宁愿他来找我。可是,这世上本就没有鬼神,再说,将他的荷包拿到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不是你?”男子亦是一惊,问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下人说,姐姐来了飞云寺为呈善祈福,你也知道,她素日里最信奉这个。”她顿了顿后,神色黯然道,“不知怎地,我明明不信,却也还是来了。” 纵然素日里不信神鬼,可她还是希望他在死后能顺利地转世为人,为此,她愿意为了他踏入庙门。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微一蹙眉后,问她道:“那你怎知我会在这里?” 她如实道:“我在斋房时,听到院子里有人说,她似是看到了梨花班的一个人上山了,我便想,也许那个人便是你。” “是吗?”他的脸上现出几分惊疑,“可是,我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也未曾在院子里或是殿内碰到其他的香客,你听谁说的?” 听到他这么说,她的脸色也蓦地一变,答道:“是一个带着孩子住在斋房的女人。” “带着孩子?”男子微蹙了眉头,问道,“那孩子可是姓云?” “我不知道。”女子狐疑问道,“你为何要这么问?” “我听说,李家的大小姐回来了,并且今日也带着孩子来了飞云寺留宿,难道是她?”他的神色更是惊疑,“可是,她从未见过我,哪怕她当真在这寺庙中遇见了我,又如何知道我便是梨花班的人?” 她心中暗觉不妙,不由微微转头,将目光望向了身后的那道门。 几乎不约而同地,男子也朝门口望去。 殿内突然寂静得有些可怕,纵然看不到外面,但他们觉得,此时,那里说不定藏着一双眼睛,正躲在暗夜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脚下踟蹰了片刻后,她稍一迟疑,正准备转身,却突然被身边的男子抓住了手腕。 “绥儿,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他看着她,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认真道,“好好照顾你自己,照顾你腹中的孩子,莫要再意气用事,一定要平安。” 说罢,在她尚未回过神时,他便蓦地抬脚,往门口而去。 她想要拦着他,但他走得太快,她的指尖却只是从他的衣袂划过,并未能拉得住他。 就在她抬脚向前时,他已经猛地打开了门,外面的夜色扑面而来,安静而又清凉。 站在他的身后,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院子里干干净净得不见半个人影,连个夜巡的僧人都瞧不见。 难道,他们并未落入旁人的圈套,方才的猜测不过是巧合而已? 但他终究还是不放心,抬脚走了出来,仔细地朝四下看去,的确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终于放了心,他转身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也安心,可并未再进去,而是暗示她立刻离开。 犹豫了片刻后,她终于抬脚出门。 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她听到他悄声道:“绥儿,答应我,莫要再纠缠过去,好好过日子,这一切你都值得。” 她的脚步蓦地一顿,两行清泪忽地从眼中夺眶而出,险些便要转身去看他。 但他却已经抬脚,两三步便进了殿门,“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