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走道,两旁的囚室里有数不清的目光在暗处默然向她投来,让人毛骨悚然。 虽然已经在男牢当值了大半个月,她应该早就习惯囚犯们或绝望或挑衅或淡漠的目光,但不知为何,她觉得女牢不同,这里似乎藏着更深的怨念,足以让人彻骨寒。 大概是因为,男牢里的犯人至少还是个人,而这里的女囚却被人待以牲畜吧。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蓦地,安静的牢房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尖锐的叫声,她看见一个女囚试图将手从桎梏中伸出来抓住她,但立刻便被前面的王肃用钥匙给恶狠狠地打了回去。 “啊”地一声惨叫,那女囚登时跌坐在了地上,再也无暇喊救命了。 这种情景,她之前见过的也不少,这一次却觉得格外刺目。 “许兄弟,你懂的,”王肃转身,见怪不怪地对她随意道,“新来的。” 好不容易穿过了走道,他们终于到了尽头,她这才看到,在他们面前的这间囚室是密闭的,如同一间屋子一般。 王肃拿起钥匙,正打算开锁时,却见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许长恒却突然直接推门冲了进去。 他楞了一下,这才看见门上的锁早已被打开了。 可他却并不记得自己开过门,那便说明,在他过来之前,打开这个牢房的是另一个有囚室钥匙的人,他的叔父王大左。 许长恒冲进去的时候,里面只燃着一盏似是快要熄灭的煤油灯,她一眼便看见骑在衣衫不整的宋汐身上的王大左,心头立刻冒起腾腾怒火,伸手便将连裤子都半解的他给拽了下来。 虽然她的力气并不大,但醉酒的王大左不妨突然来人,在她费尽全力地一拽之下立刻滚落在了地上,含糊不清地怒骂着:“哪个,哪个王八羔子敢坏老子的好事,赶紧给,给老子滚!” 她一眼也不愿再看他,挡在了还躺在床榻上的宋汐面前,怒吼了一声:“滚!” 试图从地上挣扎站起的王大左也附和地怒吼道:“对,滚,赶紧滚!” 站在门外的王肃本来还想多看几眼躺在里面的人,但听到她如此愤怒,不敢再多做停留,只好用力将地上的叔父往外拉:“叔父,你闯大祸啦,快走吧。” 等王大左终于被拖拽到了外面,她便砰地一声关了门,然后担心地去查看宋汐的状况。 等她走到床榻边低头时,才惊讶地发现宋汐竟然是睁着眼睛的,而且看起来很是清醒。 原以为一动也不动的宋汐已然被打昏,许长恒猝不及防,险些被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她此时仍衣不蔽体,连忙伸手将早已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这时,她才听到宋汐出奇地冷静道:“多谢。” 听到她说话,许长恒放心了些,蹲在了旁边,担心地问她:“宋姑娘,你可受伤了?” 宋汐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屋顶,道:“没有。” 许长恒本以为王大左将她打伤了,故而她才没有能力反抗,此时听她这么说,反而有些意外:“真的?” “我并未反抗,他没有理由打我。”似是明白她所思所想,宋汐道,“我很清醒,也并未受伤。” 她更惊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宋汐竟是自愿的吗?可看她如今的模样,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呼救也好,挣扎也罢,都是无用的,”不等她再开口,宋汐便又平静道,“这里是阎罗殿,到处都是魑魅魍魉,没人能救得了我,反抗只能害了自己。” 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若是她敢反抗,王大左怕是已经将她打至昏厥了,而他想做的事仍会继续做。 可即便明白这个道理,又有多少女子能做得到逆来顺受的,更何况,于很多女子而言,性命还不如贞洁要紧。 宋汐突然冷然道:“你不说话,大抵是因为也认为我水性杨花,活该被人欺辱吧。” 她摇头,诚心道:“不,恰恰相反,我很佩服宋姑娘,因为性命远比清白重要。” 虽然她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宋汐却神色一动,一直空洞无神的眸子也似是突然间有了生气,盈然而动。 又默然片刻,宋汐才又开口,声音显然比之前多了几许柔和:“似乎每次遇到许捕快,都是我最为狼狈的时候。无论如何,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只是,不知许捕快来此所为何事?” 思及自己想要问的问题,许长恒稍一迟疑,不知此时该不该问出口。 宋汐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犹豫,不由转眸望向了她:“难道,与我兄长有关,你们找到他了?” 她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