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通事理之人,你们说,对吧?” 他的一番话,让其他人的神色多多少少都缓和了些,但陈中泽并未将他对自己使的眼色放在眼中,更未照着他的意思向大家致歉,反而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本公子只是怜香惜玉了些,为了让她睡一个好觉,故而没有及时告诉你们而已,又未曾犯下什么大错,你们何至于如此?若我家汐儿当真是真凶,还能等咱们查到她头上的时候再跑吗?” 原本已经被方全缓和的气氛又被他的这番话给拨紧了些,安子睿不悦地瞪着他,问道:“所以,时至如今,你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对吗?” 陈中泽毫不退让地道:“错不错不好说,但若有下次,本公子必然还会如此。” 坐在他身边的潘柏已经攥紧了拳头,蓦地打了在了桌子上,“啪”地一声响,震得整张桌子都是在颤动。 只见他霍地站起了身,怒瞪着陈中泽,因着恼怒,目光里透着凶光,让人瞧一眼便不由胆战心惊:“逝者还未瞑目,凶手尚未归案,每个人都在全力缉拿真凶,你却因一己私心而隐瞒线索,可对得起你穿的这一身衣裳,可对得起你坐的这个位置!” 突如其来的一阵怒骂,也让陈中泽傻了眼,他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怒气冲冲的潘柏,一时无措。 似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一般,议事堂中顿时一片死寂,但每一寸空气中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在进来的时候,她便觉得这里的人都紧绷着一根弦,如今她不由担心,这两个人会打起来。 而且,应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所以,在得到安子睿的眼神许可后,方全赶忙起身往对面走去,想在他们其中一人动手前先拉走一个。 他选择的当然是杀伤力看起来要比另一个弱很多的陈中泽,但他的手刚碰到陈中泽的肩膀,便不得不停了下来。 因为陈中泽已经抓住了他的手,竟方全给生生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自知打不过潘柏,故而要借机拿自己出气。 有那么一刹那,连她也以为一场群架只怕是在所难免了。 可是,剑拔弩张中,陈中泽突然一咧嘴,竟将下巴支在了方全的手上,蓦地嚎啕大哭起来。 “方叔,他太凶了,老大都已经放过我了,他怎地这般凶,太可怕了!爹啊,娘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衙门这日子没法过了!俸禄少得买不起一顿酒肉也就算了,动不动就搬尸体摸死人也就算了,汐儿不搭理我也就算了,如今是个人都能凶我了,这活着究竟还有什么盼头啊!” …… 她觉得整个衙门,不,是整个南和县都要被他的哭喊声所震撼了。 议事堂中,包括潘柏在内,都对他这场突如其来的哭声而震惊了,险些忘了他曾犯下的那桩糊涂事。 已经被他的泪水弄湿了手的方全早就动了恻隐之心,赶紧安慰他:“陈贤侄,莫要再哭了,潘贤侄他不是这个意思。” “为何不让我哭?”陈中泽并未停下来,泪眼汪汪地哽咽道,“我娘说过,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都是屁话,莫管男儿还是女子,心里难过就要哭出来,不然不会被憋死,便会憋出一身的毛病,方叔你不让我哭,难道也是巴不得我去死吗?” 方全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若是难受,只管哭便是了。” 潘柏却对他这般窝囊模样嗤之以鼻,冷哼了一声,道:“莫要以为你哭几声,做过的事情便算过去了。” 其实,不知不觉中,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他的语气比之前已经缓和许多了。 陈中泽听他这么说,哭的更大声了:“那你们究竟还想怎样,还有完没完了!我这两日没日没夜大街小巷地跑,都不知花了多少银子,两年的俸禄都不够,这才打听到这么多消息,若无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但只因告诉你们晚了些,你们便如此苛责于我,早知如此,我便哪里都不去,什么人都不问,什么事情都不打听了!” 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再加上安子睿实在看不下去了,也见众人都宣泄得差不多了,便语气不轻不重地问陈中泽道:“说来听听,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陈中泽将脸埋在了方全的手里,没有搭理他,但很快,他便又抬起了头,用力嗅了嗅他刚才趴着的那只方全的手,抬起泪眼汪汪的双眼问他道:“方叔,你的手刚才碰过什么东西?” 经他这么一问,方全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帮过吴花匠的忙,连忙将手给抽了回来,在衣裳上用力擦了擦,讪讪一笑:“刚才,我碰见老吴,顺手帮他卸了花肥,忘了洗手了。” “花肥?”陈中泽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听潘柏似是以幸灾乐祸的口气道,“那便是粪了?” 正捧着已喝了大半的水碗的许长恒本来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