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刚才在宴席之上,她就已经瞧出王肃对来陪王班头的春姑暗送秋波了,但没想到他竟如此下流,被人屡屡拒之门外却还要撞门而入。 更要紧的是,若他们真的过来该如何是好? 这人还没好衣裳,自己又与他同卧一床,若是被传了出去,只怕她以后是没脸见人了,但说到底,此时名节还不算大事。 那人来路不明,不管是正是邪,既然他躲在这里,便是不愿被人知道,而且并不好对付,毕竟他虽受了重伤,却还能做到拔刀无声,显然是个高手。若是他们撞了过来,说不定他还真的会出手伤人,到时候要斩草除根地杀了自己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那人却好像淡定得很,只是在黑暗中静静坐着,一动也不动,似是连呼吸都没了。 帷幔终于动了动,春姑已经被王肃推到了床边,但她于无奈之下决定绝地反击,问他:“王公子,你若要奴家陪着,奴家自然心甘情愿,但你可付了银子了?” 听她突然提到钱,王肃冷静了一些,讶然反问:“什么银子?” 似乎看到了出路,春姑的语气也镇定了些,笑道:“瞧您说的,咱们花茶坊是明码标价的,要买便付钱,奴家说的,自然是王公子买奴家这一晚的钱。” 王肃更是惊讶:“怎地,你还要钱?” 春姑似有些恼了:“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奴家还不配不上您荷包里的银子吗?” “可是,”王肃疑惑道,“上次美人儿也没和我提银子啊。” 春姑娇滴滴一笑:“那是因为奴家上次心情好,想睡公子您,莫说要您掏钱,哪怕是让奴家付您银子都没问题呢。不过,那次可是破了规矩呢,若是被谷娘知道,怕是要骂奴家败家了,倘若公子不信,大可去问问,可有谁敢在咱们花茶坊白睡姑娘的?” “你……”王肃有些慌了,却仍赖着道,“既然如此,那你再破一次规矩不就行了?” “可今日奴家心情不好,只记得花茶坊的规矩可破不得,不然不仅奴家,就连公子您也是会被扔出门去的。”春姑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他,抬脚便往门口走,“公子,既无银子,奴家先行告退了。” 王肃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不行,你不能走,我舍不得你走,我心里的这团火还烧得厉害呢……” 春姑嫣然一笑:“您要灭火也容易,别忘了,这屋子的床上可还躺着一个随您摆布的呢。”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她已经扭着腰肢出了门。 意识到自己被她消遣了一番,王肃心中大恼,借着光对准桌子腿儿狠狠踢了一脚,却疼得呲牙咧嘴地在原地单脚打了几个转。 既不解气,他便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烛台,对着床榻扔了过去。 许长恒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那人突然伸手拉了自己一把,将她蓦地拽到了他的怀里。 随即,一个不知什么的东西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她刚才靠着的墙面,只听“嗵”地一声响,又掉在了她的身上。 落在身上的那一下并不太痛,但她知道,若是刚才她真的被砸到了,那便是真的疼了。 所以,他反而救了她。 门又被狠狠摔上了,屋内又陷入了漆黑一片。 “起来吧,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头还靠在那人的怀里,而他要换的衣裳还在自己的手里。 刚才性命攸关,她没有多想,但此刻,她觉得自己的脸大概已经红得似火烧一般了,还好没人能瞧得见。 黑暗中,她隐隐看见他朝自己伸来了胳膊,听到他道:“想不到这花茶坊倒是热闹得紧,好戏是一出又一出。” 她深以为然,默默地替他穿衣服,心想方才他拉自己的那把也算用了力,不知是否又扯到了伤口。 就在此时,门口又隐隐传来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仍是春姑的声音:“谷娘,何事唤我出来,是因为浮桂的死吗?” “一个丫头而已,死便死了,一会儿找人埋了便是,恐怕今夜我们还有大麻烦。方才我收到了云家的消息,说是咱们坊中可能混入了什么贼人,他们已经派人守住了前后门,正打算进来搜人。” 春姑大惊:“搜人?怎么搜,咱们这里到处都是客人呀。” “我能不知道吗?可送信的人说了,七哥来了便要动手,他是什么人咱们谁都清楚,那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谁能拦得住?谁又敢拦他?只要他肯动动手指头,只怕咱们花茶坊明日便能改名换姓了!”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