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的声音在赫连家的小院回荡。 “哈哈哈哈哈!” “说得有理!” 刀器磕在地上的声音很鲜明,几个杀手粗哑的狂笑声一直在纹书耳边回旋,她一抖再抖,却连探头的勇气也没有。 脚步慢慢走近,木板门吱呀响着,折倒到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她往后一缩。 蛙声更大,她不敢睡也不敢立刻起身,那个躺在地上替她死的小孩是谁!她害怕一起身地上就多了一滩血。 漫漫长夜,一个深刻的梦魇。 -- 晨光终究还是来临了,孩子痴迷地盯着降落于脸上的光束,不肯移目。 嘴里都是腥涩,但只要能获得镇静,她不在乎。 父亲说过:纹儿终会有长大的一天。 她觉得那是好事,而现在,正是她要长大的一天,却怎么能绽开当初那般的笑容。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贱人们竟然留下名号,上岸,赶紧上岸,记住她们,总有一日,杀了她们……” 她听从了心里的声音。 父亲母亲的尸体已经浮肿起来,脸上带着惊恐和沉重的忧虑。 她阖上了她们未闭的双眼,泪水滴落在父亲的眼角。 猜到不久后总会有官府发现这里的事,她埋了父母的尸体反倒要害她们被掘出来,她别头,不再看她们。 地上是两个血字——夜枭。 孩子冷冷地笑了,携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巨大寒意和杀意…… 死去的是管家的女儿,穿的比她华贵,竟然当了替死鬼。 她心道:“你这一份怨恨,我也代你一并还了。” 她走进主房,心里隐隐猜到父亲说的“很重要的东西”就是引来杀身之祸的玄真录。 她拧开机关,第二次走进这个秘密的所在。 玄真录就放在最前面的书架上,她撕掉那三个字,与其余几本同样撕掉名字的武籍放到一块儿带走。 屋里很凌乱,仇人抢夺了不少值钱东西,她搜罗了两个银锭子便离开了家。 她清楚知道,凭她的阅历和能力,是不可能立刻过起来有所庇佑的生活的。 银钱可能被偷儿立时拿走,她无所谓。 只是要保住武籍,是父亲的期许,也是她自己的期许。 她要靠这些,报仇雪恨! 002 当时不觉霜花泪(一) 梁元镇有两条拱形的河流,一条在城墙外,一条在城墙内。 河流的一端伸向镇中富贵人家的宅砥,另一端伸向镇外的高山深林——一般是无人肯去那里的,没有人气儿,并且树木的枝干有如鬼爪,被视为不祥。 清晨阳光从密密的枝叶间穿过,向地面投下点点光斑。 林子里有个七八岁大的女童,头发散乱,衣衫破旧,在深褐色的土地上蹲坐着,她机械性地用锋利的石块在地上刨着。 正是纹书。 她一阵阵的燥热和力脱,却不曾停下。 林子深险,但哪里都是她蹦跳过的,她知道自己着凉了,并且肚子很饿但她要首先保证这些书籍的安全。 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留下一本武籍,不停歇地把上面翻动的人影印到脑海里。 记了小半本,恁是记忆力再好也受不住心神混乱的折腾了。 全身像要撕裂,她揪着心口把这本也放进洞里。不知道到外面将面临什么,但从丹田里练出真气并学会这些涵养真气的招式肯定是保命和报仇的第一步。 女童填上土,在坑上覆上青苔,相信这些东西立刻就能把这里伪造得和别处一般。 她蹒蹒跚跚地往外走,拍开身上手上的土,视线里冒出一团黑,终究倒在了河边。 她还想喝一口这里的水滋润一下干涸的喉咙呢,竟然就先晕倒了。 -- 纹书感到牙关被掰开,然后被灌进了什么极苦涩的液体。 她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一张枯瘦的脸,背景是破败的佛像和满地的稻草。 这里是破庙。 她从稻草堆里坐起来,头很重:“我睡了多久?” 对面的人把边角磕烂的药碗递给她:“两天一夜。”他掏出一些碎银:“你发烧了,婆婆用你怀里的钱帮你买了药治病,这是剩下的。” 两天一夜,纹书看着窗纸在风中哀鸣,透出的正是滚圆的夕阳。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