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队里值班的同事开了俩皮卡车过来,车身上印有“城市管理”这四个字。 冯贞对这种车太熟悉不过了,小野也认识这种车,以前吴叔叔还开这车载过他和妈妈呢。 队里只有一位同事开车过来,下车走到许烈身边问:“阿烈,你这是什么操作?天都黑了你不下班的吗?”说完眼睛扫了眼冯贞母子,还有地上的一片狼藉,皱着眉头把许烈拉到一边悄声说,“阿烈啊,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动这对母子?” “什么意思?” 同事用手挡住嘴,用更小声的声音回答他:“这女人的靠山是吴大队长。” 男同事叫丁凯,来队里几年了,一直在吴江来的手底下做事,所以知道一些情况。 平时他们看到冯贞出摊都当没看见一样,不光因为认识的年头多了,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冯贞是吴江来内定的人,吴江来追了人家有几年了,可冯贞就当作不知道。 刚才小野跟两个小队员一直在玩球,玩的很好,看到丁凯后,球也不玩了,飞快跑到丁凯身边,抱着丁凯的大腿,仰着小脸说:“丁叔叔,你怎么来了?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说着说着看了一眼撵他和妈妈一路的叔叔,口气顿时委屈起来,“这个叔叔好吓人,还对我妈妈大声说话,还把我们的小餐车给弄坏了。” 许烈这个暴脾气,双手掐腰,“嘿”了一声,横眉立目的看着豆丁大点的孩子:“小孩儿,不要乱说话知道吗?小餐车明明是你妈妈推坏的,怎么能怪我呢?” 小野有丁叔叔撑腰,心里不害怕,用指责的口吻说:“你要是不撵我妈妈,小餐车能坏吗?” 许烈觉得,这个小孩怎么和他妈妈一样烦人。 算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跟他有什么道理可讲。 冯贞走到丁凯身边,说道:“丁哥,今天是你值班啊,真对不住,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丁凯摆摆手,连忙说:“麻烦什么。”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问她,“用不用给吴队长打个电话?” 许烈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还打什么电话?今天这女人落到我手里了,就是局长给她说情都不好使。”说完看着还在马路牙子上坐着的两个小队员,大声的吼道,“有完没完?还不赶快干活。” 许烈平时就是一副炸了毛的脾气,虽然在局里地位最低,而且还是走后门进来的,可是人人不敢惹他,他的身家背景,可不是他们这帮小人物敢招惹的。就连许烈的队长吴江来,都要让他几分。 丁凯看着冯贞,在看看还抱着他大腿的小野,一脸的不忍心。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这件事还是等明天吴队长上班之后在说吧。 冯贞对丁凯笑笑,反过来安慰他:“丁哥,我没事。” 把小餐车搬到皮卡车后,四个人累的满头大汗。冯贞没插手,只站在一边看着,那样子好像在跟小餐车告别。 小野看着这一幕,声音小小的说:“妈妈,我们的小餐车没了。” 冯贞一把抱起孩子,走到丁凯身边说:“丁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等明天我就去队里把手续办了。” 丁凯弹了弹身上的灰,说道:“也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冯贞点头,没说话,抱着孩子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她家就在这附近住,一片城中村地带,上了年纪的楼房,冯贞租住在一楼,五十几平,还带了个二十平的小花园,能种菜,能放小餐车。 母子俩走远了,背影在路灯的照射下很纤细,甚至有点单薄、凄凉。许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么两个可怜的词汇。收回目光,上了副驾驶。 丁凯把车开回城管局。 第二天,冯贞先是把小野送去了幼儿园,就去了城管局。昨晚她没睡好,本来的嘛,每天她出摊都到后半夜才回家睡觉,十年如一日都是这么过来的,生物钟早已稳定,可是突然这么一闲下来,顿时有点不自在,心里空落落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偏头看了一眼阳台外面的小菜地,地里只有种植的应季蔬菜,根本没有小餐车的身影。 心里更空了。 小野不用跟妈妈出摊,一直在客厅里跑跑跳跳,高兴的在踢他的足球。孩子的生物钟跟冯贞一样,每天都后半夜睡觉,没想到昨晚不到九点钟就睡着了。 冯贞打定主意,之后不能在干晚上出摊的营生了。 冯贞骑着小电驴到城管局的时候,局里的人才上班。 有认识的人看到冯贞来了,还老大惊讶,脚步匆匆的停下来问道:“是贞贞啊,你怎么来了?” 冯贞迎着笑脸说:“是赵哥啊,我来办手续。” 赵哥三十多岁,来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