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雍的獲救,姬宇震驚極了,因為這是一次出乎意料的歷史改變事件。在此之前,改變歷史的只有他自己,還有很可能是陳香鳳轉世的施瑤姬。 但這不會是施瑤姬幹的,因為如果是的話,那麼施瑤姬就已經一百七十四歲還活著,這也未免太荒唐。那麼就只剩下兩種可能,一種是歷史記載不實,另一種則是除了自己與陳香鳳之外,還發生了第三起穿越事件。無論是哪一種,都顯示了歷史的發展仍然存在不明的變數,以後籌謀大計時,倒不能太依賴自己的“未卜先知大法”了。 既然趙雍已經脫險,姬宇便乘著夜色離開。 …… 趙雍在藏身的農舍中休養了三天,受到越女無微不至的照顧。原本趙雍受人伺候慣了,照說很容易就會把這視為理所當然。可是對於越女的照料,他卻大為感念。這不只因為越女並非他的僕役部屬,甚至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只因為越女是個美女,而最難消受美人恩。更因為越女透著一股極高貴的氣質,宛如天上的仙女,今兒降尊紆貴到凡間來,對自己這凡夫俗子大施恩澤。他趙雍若有機會侍奉這仙女就三生有幸了,怎麼還反過來受她照顧? 三天來兩人朝夕相處,不免就聊開了來。他們從天下大勢談到個人興趣生活瑣事,無所不談,聊得十分投緣,結成了好友,並以兄妹相稱。 這天越女準備了一大罈老酒為趙雍餞行。酒過三巡,趙雍想起此去要做的事,不免悲從中來,眼睛都紅了。越女懂得他的心情,就說道:「來來來,咱們再乾了這一碗,小妹唱首歌給大哥聽,並藉以奉勸大哥,凡事莫太執著。」。 兩人乾了碗,越女就唱道: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 姬宇繼續他的周遊列國之旅,來到了魏都大梁,展開外交敦睦活動。姬宇在拜會魏王(註一)的時候,請求魏王派遣太史石申(註二)去為黔中國主持學術研究。 魏王對於這個偏遠小國來求助,感到很有面子,就說只要石太史願意,本王樂見其成。否則的話,我們魏國人才濟濟,黔中公再挑挑別的人也可以。這話倒也顧慮的是,人家好端端的在中央大國當大官,又怎麼會願意到偏遠小國去幹個學究呢? 石申是與甘德齊名的天文學家,他的著作《天文》是人類第二早的星表,記載了一百二十一顆恆星。所以姬宇去拜訪石申時當然就從天上的星星談起,然後從天文談到數學,再談到物理,然後又談回天文物理。姬宇為石申打開了宇宙奧秘的窗子,讓石申佩服的五體投地,湧起畢生致力於學習研究科學的強烈意願,衷心願意追隨姬宇。於是向魏國借用石申之事就此說定了,雖然石申的夫人有點不情願,但尚能嫁雞隨雞,沒跟他鬧離婚。 …… 大梁名妓顏娉的家裡來了一位客人,那是位年歲約三十左右的男子,相貌堂堂,眼神銳利,氣概不凡。此人姓「樂」名「毅」,祖上原本是中山國人,後來他家與中山國翻臉成仇(註三),就遷居到趙國去了。樂毅原本是十分被看好的新秀將領,在趙國或有一番作為。但不久前趙國發生政變,樂毅因與趙章的人馬走的較近,擔心受到牽連,於是就離開邯鄲前來大梁,希望能在魏國找到發展的機會。由於他在邯鄲時便與顏娉相識,到了大梁顏娉就邀他來家裡敘舊。 只聽得顏娉問樂毅,道:「覲見大王的事安排上了嗎?」。 樂毅搖搖頭,道:「還沒,妳別替我操心,會有機會的。」。 顏娉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插手的,只是關心問一聲。」。 原來魏王在做太子的時候,就是顏娉的“好朋友”了,這也不是什麼天大的機密,顏娉若在魏王面前推薦一下,當可助樂毅得到展現才學的機會。可是顏娉知道樂毅絕不肯靠裙帶關係獲得晉身之階,所以趕緊澄清一下,省得他生氣。 顏娉又說道:「不過呢,倒另有一位大人物,我希望你能見他一見。」。 樂毅聞言想了想,說道:「妳是說這兩天正在大梁的黔中公嗎?」。 顏娉「嘻嘻」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一猜就著。」。 樂毅看起來有點猶豫,顏娉見狀忙道:「黔中公是我的義氣兄弟,不是那種關係,你可別胡思亂想。再說,這是他自己提起的,不是我愛管閒事。」。 樂毅雖然覺得黔中國沒什麼搞頭,對於去該國興趣不大,但心想既然人家降貴紆尊地主動表達誠意,那至少在禮貌上也該去拜見一下吧?就說道:「那好吧,黔中公什麼時候接見我?」。 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