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季清漪的威胁起了作用,过后的几天傅惟寻没再出现在她面前。 季清漪问季爸爸是否要回小县城过年,季爸爸表示不用。他和季妈妈从前是羊城大学的教授,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退休后才去小县城的,对于这里的生活那是相当的适应。 季清漪没有问季爸爸,他是怎么被傅惟寻骗过来的,左右人都已经来了,再追究过程已经没有意义。 除夕那天,父女俩决定去逛花市。 花市是羊城春节非常大的一个特色,一般年二十几开始,除夕夜结束。全城设置了多个花市,甚至有人在居民小区外占道经营,强行圈地“造花市”。 花市不仅卖花,还有吃的喝的玩的。季清漪逛花市基本就是吃,但季爸爸很传统,一口气买了一盆年桔,两盆菊花,四盆桃花,而且每一盆都是陶瓷花盆。 出租车是不能进花市的,得走到路口才能打车。季清漪看着那一堆花盆,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季爸爸还在考虑要不要再买两盆桃花。 她很不理解:“爸,你一个老头子买这么多桃花干嘛?” 季爸爸没对她的出言不逊进行斥责,而是用嫌弃的语气反问:“你说呢?” 季清漪低头看了一眼那四盆盛开的桃花,再抬头看一眼季爸爸,神色惊恐。 季爸爸冲她点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就是给你买的。我听隔壁林老师说,他受人指点,在家里摆了个桃花阵,没到半年,他那个万年光棍的儿子就交到女朋友了。” 季清漪:“……” 不是,你们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老师,怎么能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说法呢? “爸,我才二十六。”她严肃地说道。 季爸爸纠正:“过了年就二十七了。” “怎么就二十七了呢?”她很不服,“我六月的生日,现在才一月啊。” 季爸爸完全不买她的账,甚至还火上浇油:“要是算上虚岁,你就二十八了。” 季清漪:“……” 女人的年龄怎么能这样算呢?哪怕明天就过生日,我今天也是年轻一岁的啊! 可惜这个道理没办法跟季爸爸说,说了季爸爸也一定不会赞同。她叹了口气,认命地弯下腰,准备把那四盆桃花提起来。就在这时,旁边忽然伸出一只大手,直接将装花盆的袋子接了过去。 她惊讶地转头,正对上傅惟寻那双深邃的眸子。 傅惟寻提着袋子直起身,先跟季爸爸打招呼:“伯父你好,真巧啊,在花市也能遇到你们。” 季清漪心里暗骂虚伪,这要不是傅惟寻的蓄谋,而是真的巧合,她把头拧下来给他当凳子。 季爸爸点头:“的确有点巧。” 他的目光在桃花和傅惟寻身上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季清漪身上,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桃花阵还没摆就有了效果,眼底带着几分欣慰。 季清漪有苦说不出,当着季爸爸的面,又不能把傅惟寻怎样,只得打落门牙往肚里咽。 傅惟寻问季爸爸:“伯父,还要买别的吗?我的车就停在外面,等下可以送你们回去。” 季清漪正想拒绝,季爸爸已经接了话:“那敢情好,我还有很多想买的。” 季清漪彻底沦为跟班,眼睁睁看着季爸爸在花市上疯狂扫货,傅惟寻一连跑了好几趟,才把东西全部搬上车。季清漪偷偷撞了下季爸爸的胳膊,低声说:“爸爸,你不会不好意思的吗?” 虽然她没有直接对父亲提起过跟傅惟寻分手的事,但季爸爸早就看出来了。既然分手,傅惟寻就是外人,这样麻烦人家,实在有点不像话。 季爸爸点点头:“是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我打算请小傅去我们家吃午饭,辛苦你了。” 季清漪:“?” 季爸爸完全没给她抗议的余地,就把自己的决定对傅惟寻说了:“小傅,中午在我们家吃饭吧?今天清漪下厨。” 傅惟寻笑道:“好啊,谢谢伯父。” 季清漪没办法,只好决定等下在傅惟寻的碗里埋半碗盐,让他知难而退,下次绝对不敢再来季爸爸面前献殷勤。 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傅惟寻帮着季爸爸把年桔放在玄关柜,其余的则搬去阳台。季清漪原本想帮忙的,被季爸爸以“你的任务是做大餐”为由,把她推开了。 她只好负气地去做饭。 吃饭的时候,她当然没有在傅惟寻碗里埋盐,但是却把他的饭压得实实的,一碗顶三碗的那种。料他也不敢当着季爸爸的面揭穿她,她硬是给他塞了整整两大碗,虽然这样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