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远去的方向,那个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也永远不可能得到的女孩,在他的视线中渐行渐远,最后完全看不到了。 . 许岩在知星酒吧找到袁青昱的时候,后者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不过还没完全迷糊,见到他还举了下手里的酒杯,算作打招呼。 许岩见他尽管酒气熏天,但坐姿和动作仍旧保持着优雅,先松了口气。 一个人若是失恋了还能这样理智,可见陷入的并不深,难过一阵子就会恢复了。 他叫了一杯鸡尾酒,坐到袁青昱对面。其实今天这个结局他和袁青昱早就料到了,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什么大道理袁青昱都懂,他叫他来也不是为了让他开导自己,所以安安静静做个树洞就行。 袁青昱又喝了两杯,这才说了第一句话:“凭什么是傅惟寻?” 许岩一怔:“你不会以为清漪跟你分手,是想和傅惟寻死灰复燃吧?我师妹不是那种渣女好吧?” 袁青昱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又问了一次:“凭什么是他?” 许岩:“……” 他收回刚才的话,这人可能已经失去理智了,只是还保留着一个冷静的外壳罢了。 他耐着性子道:“清漪就算回老家,也不一定会跟傅惟寻在一起,你先别——” 袁青昱砰地一声把杯子放到桌上,力度之大,许岩都怀疑杯子要碎了。只听他用冰凉的语气说:“是我提出分手的。” 许岩:“……” 哦,你把我师妹甩了,你很骄傲是吧?你在炫耀什么?虽然是你提出分手,可事实上还是人家不要你啊。 当然,他不可能对一个刚失恋的人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想了想,说道:“这一点上,你赢了傅惟寻。” 虽然没什么意义,但聊胜于无吧。 袁青昱一手放在桌子上,盯着他,用宣布公司上市的语气说:“傅惟寻只不过赢在比我出现得早罢了,如果我俩站在同一起跑线,我未必会输给他。” 许岩照单全收:“对对对,傅惟寻有什么好,哪里都比不上你。” 袁青昱接下来的话,总算让许岩觉得他真的醉了。 他说:“你骗我,我明明长得没他好看,家里也没他有钱,他,他,他还见义勇为!” 许岩:“……” 你俩搁这儿争三好学生名额呢? 袁青昱说完那话之后,好像忽然卸下了全身的伪装,开始肆无忌惮地发起酒疯来,说话也逐渐失去逻辑:“我那么喜欢清漪,傅惟寻凭什么抢走她?他凭什么不劳而获?你说,前段时间清漪在羊城的时候,傅惟寻是不是趁人之危、趁虚而入,跟清漪暗渡陈仓了?他,他们——” 许岩听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狠狠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给老子消停一点。” 醉酒的人当然听不得这话,袁青昱原本就很憋屈了,被他这个动作一刺激,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好在这里是包厢,倒是没有丢人丢到外面。 他指着许岩骂:“你他妈是老子的发小,还是傅惟寻的发小,胳膊肘往哪儿拐呢?” 许岩冷酷无情道:“得了吧,你哪里是因为爱而不得才伤心,你只是不甘心罢了。你觉得傅惟寻是过去式了,你不可能输给他,所以你无法接受这个结局。别把自己演得跟个情圣似的,醒醒,你不是。” 袁青昱不服气地反驳:“你竟然怀疑我对清漪的感情?你他妈的,我是真的爱她!” 许岩指出事实:“那也没有傅惟寻爱。” 袁青昱恶狠狠地盯着他,半晌,颓然坐回椅子上,捧住脸,难受了好一会儿,然后转头吐了出来。 许岩:“……” 他走上前,将垃圾桶拽了过来,放到袁青昱身前,然后轻拍他的背,替他顺气。 袁青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服务员过来将污秽物都打扫了,又把桌子收拾了一番。许岩给他叫了一杯醒酒茶,他接过来,一口气喝干,然后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再次开口:“我就是不甘心。” 许岩心想,你以为傅惟寻甘心吗?可感情的事就是这样,半点都勉强不得,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他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