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季清漪赶紧检查怀里的二二。小猫咪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好,被傅惟寻这一闹,瑟缩成了一团,季清漪拿了条小鱼干给它,它也不肯吃,只喵喵叫了两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可怜极了。 季清漪只好再次将它搂在怀里安抚,过了好一会儿,小猫咪终于恢复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她转身拿起小鱼干,小猫咪喵呜一声,将小鱼干叼到了嘴里。 季清漪放下心来,等它吃完,又喝了水,懒洋洋地躺到自己窝里睡觉,这才起身去厨房做午饭。 雨势还是很大,她拢了拢衣服,心想北方的冬天可真冷。不过随即想到楼下已经贴出了供暖通知,再熬一个星期就能供暖了。 经过客厅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几声低低的咳嗽,被雨声掩盖着,听起来很是虚弱。她一怔,傅惟寻还没走? 她轻手轻脚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因为光线太暗,楼道的灯已经自动开启,不过灯光很昏暗,还一闪一闪的,有点像是鬼片现场。男人正低着头靠在楼梯扶手上,头发应该很久没剪过了,额前碎发长长的,耷住了眼睑,只能看到半张英俊又憔悴的侧脸。 他身上穿的是黑色长款大衣,不过扣子并没有扣上,露出里面单薄的衬衣。两件衣服一点儿也不搭,应该是没注意荆城的天气,匆匆买了件外套来应付。 季清漪忽然想到了什么,往四周看了一圈,并未发现诸如雨伞或者雨衣之类的东西,那么他是冒着雨过来的? 刚才没有仔细看,此时才发觉他浑身都笼着一层水汽,也不知道是从外面带过来的,还是在楼道里站久了,被窗外刮进来的水雾沾染到。 她收回目光,往厨房走去。 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她想起米快没有了,打算去附近的超市买一袋。通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她已经能单手提五斤米回家而不喘气了。出门前,她下意识先通过猫眼望了下,结果发现傅惟寻竟然还在外面,而且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就像一座石像矗立在原地。 她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清朗了许多,但雨仍旧下着。北方这个季节,下一场雨,气温就降一截,就傅惟寻那穿着,她怀疑这人是不是已经冻僵了,所以才无法动弹。 她不知道傅惟寻是因为什么契机才去查询事情真相的,只知道自己并不想跟他相认,更不想和好。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厨房里的存货,貌似还有一些面条和饺子,于是打消了出门买米的念头。粮食坚持两天没问题,等周一下班的时候再买好了。 他总不能在她门口站整整两天吧。 既然不打算出去了,她干脆回卧室睡午觉,谁知刚走了没两步,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很重,像是有人扛着重物在行走,跟着脚步声就停在了她的门口。 季清漪:“?” 雕像傅惟寻把自己挪过来了? 她往外一望,却发现傅惟寻仍旧站在原地,而刚才的脚步声是另一个人发出来的——肖警官肩上扛着一大袋米,正准备按她的门铃。 很快门铃就响了,她看着肖准把肩上的米放下,很自然地转头看向旁边杵着的傅惟寻。 这里没电梯,只能从楼梯上来,刚才他扛着米,只顾着看路,虽然见到有人,但只以为是路过的,此时才发现这人好奇怪,怎么站着不动呢? 热心的人民警察第一反应是,群众需要帮忙吗? “同志,你——”他话刚出口,突然分辨出了这人是谁,语气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怎么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傅惟寻原本低着头,闻声掀起眼皮看了过来,昏暗的楼梯间,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上去很是吓人,肖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砰地一声撞在门板上。 季清漪只好把门打开,肖准看到她,立马告状似的指了指傅惟寻:“他——” 他怎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季清漪没去看傅惟寻,问肖准:“你今天不上班?” 肖准说:“上的,正好在这边巡逻,想着你的米快吃完了,就顺便帮你买一袋过来。” 季清漪把门让开:“进来吧。” 肖准瞅了眼傅惟寻,男人的目光一直追寻着季清漪,神情痴痴的。上次遇到时的戾气完全不见了,整个人就像个痴汉。 他的唇色有些发青,也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冻的——这人实在穿得太少了。 他在门口犹豫了几秒,如果不管的话,傅惟寻会不会晕倒啊?虽然此人实名举报他,害他失去了市局的岗位,但人民公仆看到群众病兮兮的,又忍不住想管。 季清漪已经进了客厅,见他还在外面站着,叫道:“小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