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交代在了她的身上,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爱她。她的心又酸又涩,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胀满了,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过了很久很久,她察觉到有咸咸的液体滑到了嘴里,伸手胡乱抹了下,终于站起身来,推开了卧室的门。 傅惟寻睡得很不安稳,即使在梦中,他的眉头仍旧蹙着。 季清漪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眉毛,睡梦中的男人被惊扰,伸手握住了她。 季清漪顿时不敢动了。 男人接着又睡了过去,却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季清漪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突然俯下身,将自己的红唇贴到了他的唇上。 男人的唇薄而温软,别人都说薄唇的男人也薄情,可这个男人却对她情深似海。她忽然有点理解季清莹了,她知道傅惟寻不可能变心,自己永远都得不到他,于是便想毁了他,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憎恨之中。 这一个星期,她过得非常煎熬,既往的一切倏忽之间全都失去了。如果说季清莹是始作俑者,那么那个固执的男人便是帮凶。 此时才知道,傅惟寻只会比她更痛苦。 他接受不了自己因为没有认出季清莹,而跟她谈了半个月的恋爱,更认为自己是害死心爱女人的罪魁祸首。他想必是想替枉死的女朋友报仇的,却因为答应了她临死前的请求,而不得不跟凶手结婚。 对于季清漪来说,不管是身份,还是父母和男朋友的信任,都还有希望找回来;可对傅惟寻来说,他最爱的女人已经死了,而人死是不可能复生的。 他之所以在她“头七”的这一天回到这里,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这世上只有“季清莹”才知道他多爱她的妹妹,“季清莹”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展露脆弱的人。 而他的这份脆弱,对“季清莹”来说则是一种酷刑——哪怕她机关算尽,得到了法律认可的傅太太的身份,却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 季清漪直起身,将眼泪抹掉,然后再次吻住了男人的唇。她温柔地、小心翼翼地吻着,仿佛亲吻的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或许是熟悉的气息和感觉唤起了醉酒男人的记忆,他下意识伸手掀开了被子,并将季清漪拉得更近了些。 季清漪身子一僵,此时两人已是零距离接触,男人炽热的肌肤灼着她。虽说不是第一次跟这个男人接吻,但她仍旧有些害羞,逃命般离开了他的唇。男人还未清醒,本能地寻找着她,动作带着急切。季清漪舍不得让他着急,赶紧重新贴了过去。 很快两人都有些情动,粗重的呼吸落在彼此耳边。昏黄的台灯照不清这一隅的情形,仿佛做什么都是可以的,而且今晚本来就是两人的新婚之夜,太适合做亲密的事了。 她闭上眼睛,一边不知所措,一边努力配合着男人。男人明显也没有经验,动作十分生涩,一不小心就弄疼了她。 季清漪唇齿间漏出一丝低吟,含糊地唤道:“阿寻——” 男人喃喃回应:“清漪。” 季清漪呆了片刻,心中骤然狂喜,他认出她了? 她微微直起身,借着台灯的微光,去看男人的脸。男人脸上的醉意还没褪去,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季清漪的欢喜顿时变成了失落。 不过她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终有一天他会清醒地认出她来。 她再度俯下身,想继续刚才的事情。就在这时,男人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弥漫着酒气的眸子就像一台正在对焦的摄像机。最后,镜头的焦点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像是突然从酒醉状态中惊醒过来,这副模样让季清漪有点害怕,惶惑地叫道:“阿寻。” 这两个字激起了男人的凶性,盯着季清漪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 “季清莹。”傅惟寻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他身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这对骄傲的男人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羞辱。想到自己竟再一次差点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他怒不可遏:“你这个不要脸的冒牌货!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你,而是你妹妹?”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极大的恨意,季清漪的一颗心就像是泡在苦水里。 他那么爱她,又那么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