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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意行(2 / 2)

…”

李承玉倒不准备答这话了,反问道:“那你呢?你想好跟我说什么了吗?”

“啊?”谢枝被他这一问,终于想起自己之前的允诺来了。她很是为难地低下头去,程乐山进了诏狱,能不能出来还两说,自己更不必如实相告了,可该撒什么谎才好呢……

可是她一逢上李承玉的目光,便在这倏忽之间明白,自己似乎永远都会输给他。

她挫败又黯然地把脸埋进双手,闷声道:“对不起,都怪我,我把事情全弄糟了。”

李承玉看她像只淋了雨的小狗似的,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她软趴趴的发顶。自年夜之后,他似乎很是喜欢这么做。

“因为邓如烟?”他漫不经心地猜道。

谢枝默不作声了半天,蓦地直起身子来,自暴自弃般一股脑地说道:“为什么程乐山做了那么多坏事,□□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最后却能安然无恙,而被他伤害的人最后却连座好好的坟茔都落不到?我恨他的冷血无情,恨所谓律法在他这样的人面前什么都不是。可我当然做不了什么,直到那天拜访程府,我自以为拿捏到了他的把柄。所以……”

说到此,她犹豫了一下,惆怅地看了李承玉一眼,才狠下心说道:“所以我去了裴府,想让……想让裴尚书出手,但是我知道我想得太简单了。而且更糟糕的是,程乐山似乎还派人跟踪了我,用我去了裴府的事来威胁我。”

但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把赵彧的事说出来。毕竟此事说来话长,恐怕又会横生枝节。

“怪不得你那几日似乎总在四处奔忙。”李承玉想了想,问,“如果那日我没有把你关起来,而程乐山也没有落入绣内司手中,你原本打算怎么做?”

谢枝一愣,右手不由得向袖内探去,那里自然空空如夜,那把匕首已被她放回了枕下。

李承玉也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他最后帮谢枝捋了捋因汗湿而粘在脸颊上的发,轻声道:“用完饭后好好睡一觉吧,一切都过去了。”

谢枝抬头望他,觉得自个眼上都蒙了一层汗,语声近乎哽咽:“是我太蠢了。”

李承玉的目光像天上慢慢飘过的一团云,然后他像云拥抱太阳一样,短暂地抱了抱谢枝,轻轻地说:“阿枝,已经没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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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屋内的炭烧了很久,外头分明疾雪乱冲,里头却暖融如暮春。正对门的墙上挂了四幅乌木版框,又嵌四方梅兰竹菊的工笔小画。堂中一架四方的紫檀桌子,李渡坐在首位,写完最后一道折子的批语,不疾不徐地吹干上头的墨迹,才对候在一旁许久的陶攸问道:“你要同我说的事,是什么?”

陶攸向来和缓平静的脸上难得漫过为难和犹豫。他从怀中掏出几张单薄的纸来,说道:“宰执,我听说了程三公子的事。这时候说起这些事来,虽有落井下石之嫌,但下官左思右想,还是得告知宰执才是。”

说着,他便将那几张纸递了上去。

李渡的眼神在他脸上徘徊了一瞬,才将东西接了过去,只瞧了几眼,便难得有怒色形容:“你早知道这些事,为何不早日告之于我,反倒留待今日?”

陶攸双膝跪地,道:“宰执恕罪,下官并非有二心,只是顾虑程知院毕竟是您的岳丈,我……”

李渡望着他微弓的脊背,外露的怒意渐渐收拢回去:“罢了,你起来吧。你的顾虑也在情理之中,怪不得你。只是他既瞒着我与他人私下勾连,就也休怪我不顾翁婿的情面了。”

陶攸得了话,这才慢慢地直起了身子,听着李渡轻描淡写的意思,却已看到了程乐山的前路。只是他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无论是在朝堂上被攻讦的时候,还是此刻面对着含怒的丞相,都不曾有过片刻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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