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寝室,在门口轻轻坐下,伸展双腿。自有那伶俐的小内侍上前替他揉腿捏肩。 云香递了碗温茶,小声道:“大人,您喝几口。” 营营笑着接下,却只是唇沾了一些,并未喝地太多。他的位置敏感又亲近,是很怕被旁人钻了空子得以取代的,因此吃的很少,生怕伺候中途去了茅房,无法伺候主子。 他微微垂头,看着面前替他捏腿的小内侍,这是他的干儿子,不是很聪明,但很孝顺,是个还孩子。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到底照顾了他许久,有些情意在的。 营营微微抬头,说话很客气温和:“云香姑娘,你这么细心温柔,难怪皇后娘娘看重。” 云香腼腆笑了笑,“大人说笑了,都是伺候主子的,您是长辈,还望多多照顾。” 营营问道:“我见你说话谈吐,可是读过书?” 云香点点头,笑道:“我母亲读过一些书,从小便教我习字,后来宫教博士也有教。” 营营是了解过她身份的,一家因罪没入宫廷,可是还是有些惊讶,因为掖庭局就两名宫教博士,却要教习那么多宫人书、算和众艺,能够真正下苦功夫读出来的人是很少的。 对自己都能狠下心的人,日子不会过得差的。 他笑了笑,拍了拍小内侍的头,“若是我这干儿子,也有你的几分能力,我也就满足了。” 云香若有所思,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容比她还要稚嫩的小内侍,脸上笑容很深:“看着年龄不大,托大唤我一声姐姐便是。” 营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内侍跟着笑,看着不是很机灵,有点老实:“云香姐姐,我叫小花,跟在干爹身后跑腿,您有事可以吩咐。” 云香点点头,“好名字。” 寝殿里,丑奴安卧车中,两条安全带拦过车身,而后陈嬷嬷轻轻摇动木身,丑奴顿时笑得呵呵。 徐氏和景熙帝坐在身侧,徐氏教她:“丑奴,我是谁啊,我是阿母...” 丑奴啊啊笑,“哈姆。” 徐氏不死心,“叫阿母。” “哈姆...” 景熙帝微微蹙眉,轻轻拍打自己的手,吸引丑奴的注意力,“丑奴,我是阿父。” “阿父...” “哇!”景熙帝又惊又喜,“阿父...” 小孩子边笑边喊,“阿父。” 徐氏看着又酸又难受,又挤到女儿面前,“丑奴,叫阿母...” “阿福。” 景熙帝笑,心里很满足,回头对徐氏道:“丑奴聪慧,有大才。我要请大儒好生教导。” 徐氏一言难尽,不过就是说了几个字而已,连路还不会走呢。“她才八个月大...” 景熙帝不以为意,“我和晋王都是三岁开蒙的,但是一岁就开始听书、听琴了。” 徐氏还没考虑到这些,她自己都稀里糊涂地长大了,很多事都不了解的。只是看着丑奴那张胖脸,心里很不舍,用气音道:“那出宫,带不带她?” 景熙帝有些犹豫,“在宫里看不见我们,会不会哭?” 徐氏想想也是,“那就带上她吧。” 她们出宫是私下里的,很是低调,仪仗、车舆什么都没有,就是侍卫跟着的人有很多而已。 太后已经多年不曾出宫了,她享受了旁人难以得到的荣华富贵,也永远地困在了这座宫墙里,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在城墙上眺望宫外自由又新鲜的日子。 她又重新探索起外面的世界。这时重阳已过,但街上仍然到处可见插着的茱萸,还是青石板道路上弥漫着的雄黄酒。只是太阳刚刚出来,路上人烟稀少。 家家户户门口都摆了几盆菊花,还有卖花斗花的。 太后掐了一朵红色,别在鬓间,转头问阮姑姑,“好看么?” 阮姑姑自然说好看。 景熙帝看了一下,折了一朵黄色,冲着徐氏挑了挑眉。 徐氏微微俯身,便见那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另只手笨手笨脚地将那只□□插到了她的发鬓上。她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脸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太后侧头注目,神色有些恍惚。 其实景熙帝,长得是很像先帝的,尤其是侧脸,很像。所以有的时候,心里是很复杂的,“圣人比先帝要大方。” 毕竟先帝在世,只追封了一个皇后。 她心情稍稍不郁,兴致也淡了一些,朝着晋王府的方向走去,想着还可以在王府里吃个早食。但她很久不出宫了,其实道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