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给她陪葬吧。” 她这时才抬眸怔怔地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嘴唇颤颤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杜宝林此刻才意识到，她低估了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殉葬...她想起族中长辈为先帝殉葬时的场景，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心中不由后悔，她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要自视甚高地对皇后说出那番话。 她脸色阴晴不定，不是很能面对这种难堪。 “你进宫多年，只与太妃来往亲密是么？” 倏忽，景熙帝的声音砸在她的心头上，杜宝林下意识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太妃宫中寂寞，你便搬去她宫里，好生陪伴吧。” 杜宝林猛地摆手，“不，不，陛下，不要。” 她们都是走了太后的门路进来的，知晓太后和太妃之间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今日她住进了太妃宫中，就相当于整个杜家背刺了太后，以太后的性子，不会放过她们家的。 营营使了使眼色，顿时小内侍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拖着离开殿里。 景熙帝吩咐道：“继续盯着她，尤其是和太妃说了什么话，都要禀告。” 他是很谨慎的人，就心里有点不太好的感觉，回到位子上将剩下的奏疏处理完，便准备回甘露殿。 只是这里离宁寿宫太近了，一举一动是很难瞒过太后的。当然，景熙帝也没有想要瞒着的想法，于是顺道便去了宁寿宫给太后请安。 谁知，太后根本不关注他和皇后的事情，“我听说，你要将晋王也派去阳城赈灾是么？” 景熙帝神色淡淡，轻轻点点头。 “胡闹！”太后沉声道：“阳城那么远，道路险阻，那里又多是异族，你让他一个小孩子去干什么？” 一个常年呆在后宫、只顾吃喝玩乐的人，平常也就是念念经、听听戏、喝喝茶，再和命妇们聊聊天。这样的人，你是指望不了她能有什么见识的。或许她曾经有过，只是被太后这层身份包裹，慢慢消磨掉了。 景熙帝温声解释道：“晋王去年在兵部做的不错，他又是朕的手足，朕自然对他多有看重，有意给他加点担子，好为朕分忧。” 太后眉梢微动，神色渐缓，“你们兄弟之间，自要扶持点的。只是晋王这一去...怕是过年都不一定回来了。” 她眉眼染上一些愁绪，抱怨道：“汉王明年都要成婚了，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府里就只有个庶子。”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不喜，庶子的生母是温孺人，做出那样的丑事也就算了，屁股还擦不干净被人告了御状，丢尽了晋王的脸面，她是非常介意这一点的。 “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当真为晋王妃守身不成？” 景熙帝微微蹙眉，稍稍有点介怀，“晋王...妃都去世一年多了，也是该娶亲了。” 太后认同地点点头，“你既是君，也是兄，还是多要关怀一下晋王。你看，他府里如今就剩下一个宋瑜了，嫁过去这么久肚子也没个动静，本宫何时能抱上孩子？” 景熙帝微不可乎地扯了扯嘴角，宫里不还有丑奴么？也没见太后惦记着抱一抱。 母子情缘也是需要缘分的，他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母后说的是，朕回去多寻一些女郎画册。” 太后思忖，晋王是外男，不能常进后宫，距离又远，就很不听她的话，因此一直在敷衍她。这样下去，晋王还不知道要拖多久。她沉吟半响，道：“本宫亲自出宫去张罗。” 景熙帝呼吸一窒，“母后要省亲？” 太后挥了挥手，“那太麻烦了，我就微服出宫一下，去看看晋王。这孩子，出宫建府后心就野了，总是在敷衍本宫。”她的手还伸不到宫外，但很有直觉，感觉晋王建府后，离自己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就这么一个亲自抚养长大的儿子，心里面是很看重和偏爱的，连景熙帝都比不上。 景熙帝微微凝眉，“最近重阳节至，宫外人流涌动，朕担心母后的安全...” 太后不以为意：“那就过了重阳节就行。” 景熙帝温声道：“那朕和皇后随行吧，只是要早一点出宫，不可久呆。不然若被御史台的谏官们发现了，可就糟了。” 那些御史台的文人是有些懒人风骨的，除了上值不是很喜欢早起。从前，他就是用了这招才避开御史台的眼线，自由出入光宅坊的。 太后挥了挥手，“行了，这里没事了，陛下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