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是男孩... 平阳心神一动,心有千千结。 她百转千回,轻轻地瞥了一眼正在观看射粉团的景熙帝。面上轻轻叹了口气,“这是个佳节,我本不该说这些话。可是圣人和晋王子嗣皆是不丰,况且后宫无主,宗亲对您极为不满,怕是要生事端啊。” 太后的笑容淡了下来,她基本上不曾养育皇帝,心中又有别的成算,便也少理皇帝后宫之事,甚至巴不得圣人无嗣;至于晋王,又不能随意在后宫走动,加上宋瑜那件脏事,母子关系有些紧张,一时也有些举棋不定。 先帝登基为帝时,年龄已经不小了,又在战乱中失去了子侄,因此登基后便广开后宫。太后又有家世帮衬,入宫便是美人,生育颖隆后提为德妃,等圣人登基,她又升为太后,身边人皆是捧着,很是顺遂,一生都是没怎么吃过宫斗的苦,也不曾为前朝之事烦忧,因此心胸格局皆是有限。 这样的一个人,不能说她聪明,所以有些方面就很迟钝。“宗亲想做什么?” 平阳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圣人无嗣之事,只有重臣心怀担忧,宗亲也有自己的心思,身份地位都是这样了,很难再近一步,所以都是考虑子孙如何延续荣光。 她年纪大了,等不到下一代长大了,衷心只能向着景熙帝。“后宫的娘娘们若是再传不出消息,几位长辈,怕是要放几个孩子进宫了。” 太后心中一紧,“真是胡闹,本宫会想办法的。” 她又能想出什么法子?多少年未动脑筋了。 回到宁寿宫,太后轻轻叹了口气,对着宋嬷嬷埋怨:“皇帝膝下没有嗣子,又不是本宫的过错,先帝去世,他要守孝,三年不曾进后宫;没多久就御驾亲征,足足打了半年,回京后执掌政权,一心扑在政务上,少进后宫,还是碍于前朝声势才有了长平。如今君威日深,前朝不敢多言,便都推到我身上,好似都是我的错。” 宋嬷嬷轻轻拍着她的胳膊安抚,“前些年这灾那灾的,连宫中都进了蝗虫,陛下忙于国事,才不曾留恋后宫。奴婢记得今年初春,圣人开始进了后宫,应是心中有数。” “可是他后来就不去了。” 太后也想起这事,小声道:“你说,是不是皇后那事,陛下心中有了阴影。” 宋嬷嬷苦笑,能不有阴影么?堂堂国母,为他人殉情自吊而死,传出去也是极大的丑闻。 太后有点心烦,她其实不怎么关心皇帝的子嗣,毕竟史上立二弟为太子的也不是没有,她偏心于晋王,又怜他自幼失父,总想要给他最好的,因此才有了这想法。但是好像突然之间,所有的人都在关心圣人之嗣,还时常进宫扰她清净,真得很烦。 她略一思忖,“我瞧着皇帝今天喝了不少酒,你去让萧昭容照顾皇帝。” 萧昭容是皇帝膝下长平公主的生母,生性张扬,姿容清丽,只是生下公主后便深居简出,一心侍弄花草,执笔作画,沉默寡言,少与笑容。便是端午佳节,也不过照着礼节出席,寻机离去。 她回到寝宫,照例去了书房,却见长平坐在凳上,执灯看画。 萧昭容冷脸上前将画合上,“你来这做什么?” 长平瘪了瘪嘴,“母妃不让我看,我好奇而已。” 她小小年纪,长相已有几分盛色,与萧昭容颇为相似。因是圣人膝下唯一的孩子,颇为张扬。“母妃天天看她,可是你闺中的姐妹?若是想念,唤进宫中就是。” 萧昭容眼底泛起一抹冷色,指着门怒道:“出去。” 长平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面上难堪,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萧昭容坐下,将画展开,静静地看着。沉默了许久,小心翼翼地卷好收了起来。 宫侍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传达了太后的旨意,萧昭容默默听着,也不重新梳妆打扮,就这么去了甘露殿。 景熙帝刚刚送走群臣,题字的扇子剩了两把,这会正微微扇动,瞧见她也面不改色。“你怎么来了?” “太后叫的。”萧昭容也确实很久未曾与景熙帝说上几句了,“陛下有空去我那坐坐吧。” 他的手一顿,“怎么了?” 萧昭容细眉蹙起,“我比殿下年长几岁,记性好像越发不好了,好像和皇后的事情忘了一些。若是陛下还在,说上几句,我也能多想起一些。” 景熙帝重新扇动扇子,“朕又不与你们一起长大,不曾知晓你们的事情,又何谈从前?况且,朕也记不大清了。” 萧昭容微微一怔,神情有些恍惚,起身告辞离开。 她不是很喜欢仲夏,蚊虫增多,蝉鸣阵阵,总觉得很是吵闹,惹人心烦。可是这些个寂静的日子里,好似也只有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