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复健过后,再行询问事情详由呢?” 话语刚落,独孤衡余光瞥到身侧的临照王上前一步,朗言道:“陛下,本王认为独孤首辅所言不无道理,但照霜郡主仍身有前案嫌疑,且不论狱中□□中毒之事,驿馆纵火尚未查清,若因此番受伤而能被陛下免除释放,他日若兴人人效仿,多有不宜。” 独孤衡道:“大宋律法严明,且人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想必也无人敢以身涉险。照霜郡主身涉之事本就有些特殊复杂,臣只是建议缓办,并非不办。” 朝臣们的目光纷纷看向这位不卑不亢的临照王,心底皆难掩惊诧之意。 苏长陵以退为进,看似处处为宋承帝昔日判决的权威考量,实则是暗中施压,明示自己对案件关注了如指掌,更是在向大宋未能保护郡主安危而讨个说法。 “今日回禀驿馆纵火所查的证据已很明晰,照霜郡主是援纪一役的功臣,朕相信内阁调查的结果,也相信临照铁骑对我大宋的忠心。” 宋承帝面容宽和地说道:“临照王关怀儿女之心,朕亦感同身受。照霜郡主尚未苏醒,狱中无人亲自照拂,到底不宜长留。”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宋承帝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众朝臣个个都是人精,又怎会听不明白。 况且,那夜刺客脱逃时所用狼烟,乃敌国羌军常用之物,寻常人尚且难以获寻。此事足以证明大宋境内极有可能混入了不少羌国奸细,临照王与照霜郡主皆有护国之功,而在临照铁骑身涉其中的节骨眼上又意外频频,宋承帝担忧皇城生变,动摇判决的心思早已显著,言语之间亦有悔意。 当务之急,不仅需要好生安慰纪国使臣,更要舒缓表面隐而不发的临照王心中怒意。 “朕非圣贤,孰能无过。幸得众爱卿敢于提点谏言,朕亦能挽回自省。” “照霜郡主所涉之事,既已查多日亦无实据,当疑罪从无,即日释放,内阁好生善后。” 众人岂敢异议,独孤衡遂携官员们领旨:“臣等遵旨,陛下宽和圣明。” 驿馆纵火一案宋承帝不再追究,此番也算是终于揭过去了。 那么接下来,要严加查办的就是照霜郡主邢狱内身中□□一事。 蓄意谋害皇室成员,若按大宋律法,其罪可诛。 姜翰墨久未上朝,现下他左右观望,终于找准时机,先行告罪:“陛下,可否容臣言说几句。” 宋承帝颔首,他转而见到姜翰墨今日在朝,言语不由得微讶道:“姜爱卿,多月未见,身子可好?难得你今日过来。” 姜翰墨闻言连咳数声,仍似病体未愈,他言道:“陛下,臣先前在家中养病,病躯本不宜面圣,但臣乍闻郡主昨日在邢狱遭歹人下毒所害,心中实在惶恐。臣自认有罪,邢狱乃刑部管辖之地,出现此等大事,臣万死难辞其咎,恳请陛下责罚臣御下之过失,恳求临照王宽恕。” “歹人?姜尚书,你也说了,你之前一直在家中养病,久未插手刑部事务,怎地如今有此一言,可是郡主中毒一事,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虽然俪贵妃的父亲就是姜翰墨其人,但姜尚书个人查案能力的确突出,宋承帝一向认可。若非他病中怕有打扰,先前的几场大案,就不是内阁首辅负责,而是由刑部尚书负责了。 独孤衡将目光落在这位年逾半百的刑部尚书身上,他心中虽有疑虑,但此番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首辅所言甚是,刑部现如今的大小事务皆由左侍郎步敏言决断,郡主中毒乃狱中饭食所致,步敏言素来事必躬亲,连狱中饭食都是由他亲自派遣调配,为此,臣来时速去查证了这其中关系,连番质问之下,发现步左侍郎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这刑部左侍郎前段时间还是小小的刑部司务,若非姜尚书仍在养病,人手短缺,宋承帝是断断不会提拔一个资历不深的新官上位的。 众人闻言纷纷一惊,宋承帝正襟危坐,亦在其间骤然发问:“步左侍郎今日可有上朝?他又与此案究竟有何干系?” “陛下,左侍郎已被关押。此事恳请陛下谅解,当日事急从权,故而臣一时未能即刻向陛下回禀批文。” 姜翰墨示意身后官员呈上签字画押的罪状,一边回道:“臣当时为防冤假错案,特派人仔细搜寻了左侍郎的府邸,不仅发现其地窖之中藏有狼头金若干,更发现了数封疑似通敌羌国的书信。臣内心震惊,亦惶恐不安,见其中几封白纸黑字有所提及,言羌国国君记恨临照王已久,欲要在照霜郡主身陷囹圄,无计可施之时,遣派奸细利用阴毒手段令王爷痛失爱女!” 姜尚书语气激愤,面上的爱国义愤填膺之情令人动容:“天佑大宋,所幸歹人最后奸计未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