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媛说着就将琉璃冠珠塞到他手里,转头就和侍女去追那斑斓多彩的蝴蝶去了。 · 御花园附近的西宫苑拐角,此时正有五六个太监拎着食盒粥桶匆匆而过,首领公公还在催促他们走得快些。 宋锦媛在一旁瞧见了,忽而敛了笑意,一双凤眸紧紧盯着那些人,然后幽幽地说道:“站住。” 首领公公被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惊得额头冒出冷汗,脚步连忙一顿,在见到是四公主之后更是战战兢兢。 “奴才拜见公主殿下。”他不停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试探地问道:“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起来吧,你们这是从哪过来?走得这样快,是没见到本宫在这里么?” 这位公主殿下不知为何突然发难,首领公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忙回道:“回禀四公主,咱家是刚刚从邢狱送了饭食出来,正要回去交差事呢。” “噢,原来是给罪犯送吃的。” 宋锦媛将绢丝团扇递给侍女,慢慢踱步,走到一人跟前,然后玉指轻轻点了点,说道:“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队伍最末尾的那个太监手里拎着个海棠雕花食盒,脸生得白净,眉眼清秀,看着年纪也不是很大,不知怎的竟被分配做了这种苦差事。 公主抬手捻住他的下巴,女子轻柔的香风环绕在自己身边,霎时令他不敢动弹分毫。 要说这四公主的喜好,那可是出了名的喜爱男色,尤其是那些容貌生得俊美的年轻男子。 传闻四公主心情愉悦时,出手更是大方,一度引得锦城许多未娶公子甚至心甘情愿排着长队,等着公主目光停驻,选自己入府里做面首。 “嗯,模样生得倒俊俏。” 首领公公听到了差点没给四公主跪下,但他没想到公主的下一句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冷厉无情:“只可惜,你偏做这种不要命的活。” 公主言语似有所指,其他小太监皆一头雾水,但那位清秀太监听了之后便瞳孔剧震,久久不能回神。 宋锦媛没想到此人那么草包,慌乱的神情憋都憋不住。 她嫌恶地松开了手,取了丝帕擦净。 独孤衡刚好跟过来,看到此景,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 宋锦媛示意侍女取了地上的食盒,揭开拿给独孤衡看,一边说道:“舅舅,这宫里太监与人私相授受的事情真不少呢。别的狱犯都吃这些稀粥淡菜,但这位......就不知是给谁送的了。” 说着,她低头轻嗅,用手拂了拂食盒上残留的气味,缓缓笑着说:“嗯,好香的酒。” 独孤衡盯着那食盒,又将目光放在跪地的太监身上,缓声压迫道:“本官虽是外臣,但也能向陛下禀告此事。若你们一五一十招来,届时陛下或会网开一面,酌情定罪。如若不然,大宋宫规森严,皆依律惩处。” 那些个太监全都跪了一地,首领公公悄悄碰了清秀的太监一把,想示意他小心应付。 宋锦媛瞥着他们私下的小动作,不由得厉声喝道:“放肆!” “在本宫面前都如此这般,你们私底下该是如何大胆行事?是不是要等到严刑逼供,才敢招呢?” 首领公公吓得立马抖得跟筛子一样,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不敢起了。 清秀的太监更是个温吞懦弱的性子,在压力面前根本不顶用,被宋锦媛言语一激就招了:“奴才...是给......是给郡主......” 闻言,独孤衡和宋锦媛对视了一眼。 想到昨夜闯入宫中并逃脱的羌国刺客,以及上朝时宋承帝似有隐忧的疲惫面容。 种种奇怪的巧合之下,里面的关系是否牵扯,独孤衡甚至不敢猜测深想。 “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首辅大人不怒自威,惊得周围路过的宫人们纷纷将目光偷偷地瞧了过来。 宋锦媛扯住独孤衡的衣袖,亦有些着急地跟他说:“御花园离关押罪犯的邢狱有段路程,会不会......” 独孤衡被她一语惊醒,冷静道:“媛儿,朝中官员若要去邢狱查探,舅舅需要先去禀明陛下,获批之后才可前往,不能僭越行事。” “舅舅,您也太谨慎了......” 如儿时一般,他轻柔地拍了拍宋锦媛的头,转而让侍女传了辆轿子,扶着她一手上去,然后道:“所以才说,舅舅是真羡慕你。快去吧,公主殿下。” “记住,照霜郡主,不能有事。” 宋锦媛不停牢记着独孤衡的嘱咐,她其实心中也清楚,若郡主再出事,临照王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