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洒在兄长宽阔的肩背,似乎为他的身形也镀上了一层遥不可及的金边。 当下少年的心底,渐有一丝崇拜,油然而生。 虽只是单纯地羡慕兄长的见识广阔,殊不知此一念生根,他便会从此与权力的野心结缘。 “行,太子哥哥和璟明说好了,要拉钩!”宋璟明珍而重之地收起了小墨盒,拉住宋徊彻的尾指摇摇晃晃。 宋徊彻无奈失笑,眉眼纵容,也轻轻回勾住了他的手。 “好,哥哥答应你。” · 是夜,长乐宫内。 晚膳后,俪贵妃姜琳琅倚坐在软榻间,小桌边点了盏灯烛,轻轻摇曳的烛光映得她容貌华贵,更显气度雍容。 姜琳琅玉指间捻着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寥寥几行,却让她秀丽的眉眼变得略有沉思之色。 阮姑姑半跪一旁,双手正揉搓着贵妃光洁却无一丝赘肉的小腿。 “这些事,让下人做就是了,你还劳动这个。” “娘娘忘了,前几日内务府新拨来的宫女不知轻重,毛手毛脚还弄疼了您。奴婢是怕那些个粗使丫头有损娘娘贵体,陛下怪罪,如今可不敢让她们来伺候这些。” 阮姑姑从贵妃入宫就一直贴身伺候着,这话也就她敢说。 姜琳琅淡淡一笑:“嗯,的确还是阮禧你伺候本宫更舒心些。” 言罢,姜琳琅将已阅完的信纸凑近桌上灯烛,一小簇火焰顷刻攀升蔓延,她随意地将其扔入旁边炭盆,阮姑姑眼明手快,递上丝绸绢帕给她擦了擦指尖。 “老爷这个月寄了得有四五封家书了吧?说来,可真是关心咱们娘娘呢。” 姜琳琅不置可否,她唇边虽还带着笑,但眼里却是没了笑意。 “不过来来去去都是这些寒暄体己的话,本宫都听得有些倦了。” 贵妃的父亲是当朝六部中,负责掌管宋国律法牢狱的刑部尚书姜翰墨,是正儿八经,有头有脸的朝中大臣。 “老爷前段时间病了,陛下也重视得很,立马就拨了御医过去府里看顾。如今好了,自然会念着娘娘在宫中的好。”阮姑姑递来浸泡过海棠花的热巾,伺候贵妃净了脸。 “后宫与前朝的关系本就如此。念与不念,他都是本宫的至亲。” “娘娘说得是。” 夜渐深,几只寒鸦仍在深宫中不知疲倦地叫喊,一声声地像是在传递不详的征兆一般,听得姜琳琅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阮禧,璟明可安寝了?”贵妃突然按住她的手,不知道为何心底竟有些担忧。 三殿下当年是早产儿。贵妃为了生育三殿下,因此也落下了身子畏寒的病根,一直未能痊愈。 可以说,这些年贵妃娘娘一门的心思,全都扑在了三殿下的身上了。 日夜精心呵护,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天天就关心三殿下是否吃好穿暖,连陛下平日来了都有些犯嘀咕,在夫妻之事上总觉着贵妃比从前冷淡了许多。 当然,宋承帝念她慈母之心,并没有过多苛责。 “娘娘,三殿下早早就歇下了,奴婢已经替娘娘去看过。夜深不宜多思,您别忧心了,早点安寝吧。”阮姑姑安慰道。 姜琳琅深深阖目,点点头,“那就好。” 她就着阮姑姑的手从软榻缓步而下,贵妃富贵娇态尽显,步步间皆有弱柳扶风之意,格外惹人怜惜。 姜琳琅一双略倦怠的美目悠悠望过窗外皎洁清冷的月,她矜持地轻抚发鬓,看似随意地问了句:“今夜,是谁侍寝?” 阮姑姑踌躇一会,回禀:“是琇贵人。” “嗯。” 这一声听起来辨不明情绪,但阮姑姑却知道,娘娘心里并不舒坦。 俪贵妃畏寒,众所周知。 入秋时分长乐宫窗门紧闭,宫苑四处堆满炭盆,直到春天也不曾断绝。 姜琳琅的身子骨不好,虽恩眷常驻,但却多年未有动静。为此,贵妃的母家不顾她的感受,就忙不迭地送了新人入宫,且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庶妹。 要与自家姐妹共享同一位夫君,娘娘心中又怎会不介怀呢。 服侍好贵妃安寝,阮姑姑正要将浅绯色挂珠帘帐放下,却听到姜琳琅轻声道,“照霜郡主......陛下真的将她打入牢中了?” 虽说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而前朝的事情也自有层层阻隔,短时间内难以知悉全貌,但俪贵妃久处深宫多年,自然也有她的过人之处。 这事在今日就听宫人们悄悄议论过,阮姑姑还细细去打听了一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