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丢了面子,但他听出了靖王那句“弹劾之权”的话外之音,从恭王执政开始,御史台的口舌一直沉默。御史大夫池浚是齐王的人,恭王要建平康军,从国库拨出巨额款项,今日又要增加兵丁员额,御史台若想行言谏之权,“滥用公帑”、“浪费帑藏”等等,什么样的话术找不出来? 然而御史台对于恭王的决策是完全默许的。也就是说,齐王的态度是纵容恭王树立兵权。 在座真正傻的没几个,但三方势力交涉,无人敢轻取妄动。多双视线瞥向池浚,后者神色自若的端坐着,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殿内的氛围。 温绪看向靖王,秦衍也看向他。猛禽野兽的眼中本该暗藏杀机,但是温绪未能从秦衍眼中读出任何意味,他平静无情的看着他,直到温绪出于礼节垂首,秦衍才收回视线,继续呷他的茶。 “殿下息怒,恕臣无礼。”贾旭恒斟酌后道:“那么臣就在此祝愿平康军士卒盛锐了。” 恭王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背手往殿外走,口气欣然的说:“能与诸位达成共识,本王很是欣慰,多谢。”温绪跟着他一同出了殿。 两人往寝宫方向走时,恭王道:“奉扆局那位直长叫什么来着?天象确实瞧得准。” “回殿下,祁怀允。” “以后天象之事多问问他吧。”恭王吩咐。 “奴婢遵旨。”温绪在他身后领命。 恭王走后,靖王撂下茶也直接起身走了,留下众臣目目相觑,如今的政事堂就是一盘散沙,三王争权不止,十一位宰执大臣就没有众口一词的可能,甚至没有开口协商的必要。 秦衍跨出殿,走到南窗前俯视一人说:“起居郎,散值了。” 唐颂拽他的袖子,抬眼乞求也似命令,“秦闲厩,暖手。” 秦衍把她双手捧到唇边,朝她掌心呼了口热气,他不说话,就这么眈视着她,唐颂心底跟着泛起一丝痒,她不懂自己是怎么了。面红耳赤、心跳怦然,她从不屈服的性情为秦衍破了很多次例。 “够了。”她后退一步遇到了南墙。 “不够。”秦衍把她双手牵进他的大氅内,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唐司长,不着急,让下官为你多暖一会儿。” “秦闲厩,”唐颂抑制呼吸提醒他,“殿里有人。” 不仅殿内有人,殿外也有人,一些在值的侍卫、太监向他们这边觑视过来。 “下官与司长大人光面正大的交往,又不是偷情。”秦衍用鼻尖挑逗她的耳垂,“被人瞧见也就瞧见了。” “这是什么地方?”唐颂痒得发颤,“岂能容秦闲厩胆大妄为?” “司长大人,”秦衍嗤笑,“跟下官一起在这紫台上逍遥快活,如何?” “我认输,秦戎钺,我认输。”唐颂小心翼翼的说,“别在这里闹。” 秦衍说好:“下官听大人的。”话落,殿内一双官靴跨过门槛即将迈出殿外,有人要出来了。唐颂眼疾,抽身往侧阶下走。 快步走在游廊里,雪风迎面在她脸上劈出痛感,唐颂终于清醒了,她停下步子回身却撞进了一人怀中,秦衍张开大氅把她裹进了自己的体温里,调笑道:“这处没人。” 唐颂额头抵在他胸前,闭眼呼气说:“秦戎钺,我现在站的太高了,你这样惯着我,我会忘乎所以。” “唐颂,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和恭王不一样。”秦衍安慰她,“花鸟司司长就该站在高台上,不论你站的有多高,都不会迷失自己,我确信。还有,我秦戎钺就是要惯着你。” 唐颂轻笑,“我要你永远惯着我。” 秦衍低语,“司长大人应该同下官提一些更加非分的要求。” “秦戎钺,我要你自由自在的养马。”她说:“我要你为自己养马。” 而不是像今日这般听从恭王的调令。 “我能做到。”秦衍承诺,“我们都能做到。” 唐颂的嗓音在他大氅内发闷,“秦戎钺,你好香,你不是不是熏香了?” “喜欢么?”秦衍垂眼问。 “什么香?”唐颂没有回答。 “体香。”秦衍鼻梁凑近她的眉心,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吞没,“里面更香,卑职愿为司长宽衣解带,让司长一探究竟。” 唐颂低嗤,“本司长塌上不许带刀,秦闲厩卸了刀再来,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拔刀相向了。” “怎么?”秦衍问:“司长嫌硬?” “是,”唐颂抬眸望着他,又向下看,“我怕你捅伤我。” 秦衍伸手抬起她下颌,“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