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最有利!一举两得之计!母后英明!” “唐颂出任花鸟司司长本就是章程内的事,这样的恩惠不够。”皇后放下药盏道:“母后再给你提个一举两得之计。” “母后请说!”恭王兴奋的道。 皇后接过李良见递来的手巾,擦拭着指尖问:“母后听闻你刚刚任命了一位起居舍人,起居郎的人选载笔可有斟酌?” 起居舍人隶属于中书省,起居郎隶属于门下省,恭王绝无可能接受贾旭恒安排的用人,近日他正在考虑这个职缺的人选。 皇后话锋一转提到此事,让恭王前后有了联想,命唐颂出任起居郎一职,就是额外的恩惠,将唐颂挟持在他手中为质,就不怕靖王不服从命令。果然又是一个一举两得之计。 见恭王面色由茫然转为大喜,皇后笑问:“载笔可想明白了?” “儿臣明白了。”恭王重重点头,说着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可让她做了近臣,太极宫的机密要事岂不有被偷听的可能?” “哪能真的让她做你的近臣?章程是章程,圣令是圣令。”皇后笑他的天真:“门廊下那么大的地方,还容不下一个人么?靖王若是瞧她受了委屈,还不得乖乖听载笔的话?” “是、是。”恭王迟缓的道:“是儿臣太过拘泥于礼法了。” 从皇后这里得到良计,他马上就坐不住了,陪皇后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退,皇后在恭王走前教导他说:“载笔,你亲理政务已有一段时日,再遇难事要学会自己想办法,不能总是向温绪或是母后讨主意。” 恭王匆忙应是,匆忙走了。李良见道:“娘娘的话,也不知殿下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皇后叹了口气:“恭王现在过于倚重温绪,本宫的劝诫他八成是听不进去。” 恭王回到太极宫,即刻传来温绪商议起居郎和起居舍人的任用一事,随后召见中书舍人杜郁茂,通过舍人院下发诏令:任命唐颂为花鸟司司长兼起居郎,殿中丞方晗兼任起居郎。 恭王任用两个从六品上的官员,于朝纲礼法来说无关痛痒,门下省无法当做失宜诏令驳正,于是唐颂手握诏书,重回丹墀之上。 她从芳林门上带走了银子,虽然唐颂被擢升为花鸟司的长官,但她暂时不能在此戍卫。就像高枧溪离职的那日,其余花鸟使们除了几句感慨,再无话可说,他们之间并无多少信任。 离开时,钟黎不舍的摸了把银子的后颈,从廊下站起身说,“司长有空常回来玩儿啊。” 唐颂仰起脸,这才发觉他的个头窜高了一大截,嗓音也变粗了许多,少年人瞬间长大了,她笑着点头说好。他送她走远,“司长你说,花鸟司还会重新开张么?” “会,”唐颂垂眼抚摸银子的头,“会有那么一天的。” 十二月十八日,卯时,唐颂前往太极宫上值,经过丹墀两侧的恭王府侍卫们行至阶顶,她被恭王府长史鲁康提刀挡了下来。 “唐司长,”鲁康下巴指了指廊下墙根处,“殿内由起居舍人一人记录王言就够了,你以后就在这处当差。” 唐颂不争辩任何,入不得殿她就在南窗旁边立下来,看太极宫檐外的云卷云舒。 辰时,恭王前来理政,伴驾他的是殿中省大监温绪,恭王瞥她一眼入了殿,温绪则走上前,同她寒暄:“唐司长。” 唐颂不冷不热的道:“温大监。” “天冷,”温绪笑道:“奴婢在值庐里备得有热茶,司长站累了可以喝茶暖暖身子。” “有劳大监。”唐颂垂一垂眼以表谢意。 温绪不是那类奴颜婢膝的太监,相反他英俊体面,处事圆滑,并不刻意遮掩自己笑意中的危险。危险会引起他人的警觉,但不是憎恶。他很清楚这两者的区别,所以他能够准确把握分寸,在这座宫城里游刃有余。 “从边境走向高堂,唐司长很了不起。”他笑得文雅良善。 “从内侍成为近臣,温大监也很了不起。”她笑得体礼貌。 花鸟司的唐颂,河陇遗落在长安的一缕月色。亲眼目睹月色渐晦会很有趣吧,温绪挑了唇角转身,“今日天不好,看样子要下雪了。” 天际的晨曦挣扎过后溺死在了阴云里,唐颂的视线穿不透那片雾霾,挽救不了深冬的阳,的确是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