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下也太容让大殿下了,如今五殿下将做太子,其他兄弟们将来都要封亲王,谁也不比谁矜贵,他凭什么指使您做事?” 四皇子笑了笑,倒也没有喝止小厮的抱怨。他听大皇子的话固然受制于人,可出了事也有大皇子顶上,算不到自己头上来。 至于他要私下筹谋些什么,一律推到大皇子身上即可,就连前些日子查崔邺的女人,崔邺不也只是警告了大皇子,没拿他当回事。 不过说来也是,崔邺难得留个女人在身边,既没有高贵的出身,也无才情,不过是个逗乐的新鲜,大皇子就像盯上了腐肉的苍蝇,嗡嗡个没完,催促他去设计崔邺一把。 从前没听说过崔邺对蛮女有什么特别偏爱,但这蛮女能留在他身边几月,仿佛颇得他的喜爱,热乎劲还能再维持个一时半会。 眼见着崔邺春风得意,将要入主东宫,迎娶宋唯葭,什么样的蠢货才会去触他的霉头?是以大皇子再三催促,四皇子也没打算出手,等局势明朗,他便不打算再顺着大皇子,而要适时与他切割,免得将来连累自己。 他的兄弟们没一个省油的灯,再这样下去,崔邺秋后算账时,大皇子的下场好不了。 毕竟,崔邺受过崔游的恩情都能下手,何况是他们这些碍眼的兄弟。 四皇子提起酒壶,慢悠悠给自己斟一杯,正要饮下,突然灵光一现。谁都知道崔游在漠北养了个蛮女,还私下娶她为妻,崔邺对崔游感情复杂,莫不是在模仿崔游。 旁观者清,四皇子在宫中无人在意,能左右逢源走到今天,靠的是看人精准。崔邺对崔游的感情很复杂,他既想成为崔游,又憎恶崔游,在扭曲的心态之下,转化为他想得到崔游拥有的一切。 在宫廷里活下去,要么像大皇子一般蠢得意识不到危险,要么像暗处的毒蛇耐心蛰伏,所有人都觊觎大凉权力中心的宝座,崔游有决心舍下一切离开上京,这种魄力有时连四皇子都羡慕。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过玉杯凸起的花纹,借着微醺任由思绪飘飞。崔游死在洪州,他妻子不知所踪,而崔邺后院的蛮女也是从洪州带回来的,难道这其中没什么联系? 洪州与蛮族交界,蛮人多很正常,但四皇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崔邺为人狠心凉薄,虽不刻意禁欲,却也不会随意留下一个女人,这女人应当有些特别之处。 总不能是崔邺抓到了崔游的妻子,强行关在后院里吧? 四皇子被自己荒谬的联想逗笑,唤小厮道:“我大约醉了。若是大哥再来找我,你就说我醉死在家中,没三天醒不过来。” 小厮一边搀扶四皇子,一边熟练道:“是,殿下,我知道怎么说。” “哦,对了,”四皇子含混道:“继续盯着老五身边那蛮女,别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