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散去,李伯走到荣荣身边叹:“荣娘子,你可知他是什么人,怎可愣住不言语?前几日看你还机灵,今日却是呆怔……” 李伯突然顿住了,旁人看不清,可他低头便见荣荣的手异样苍白,正在微微颤抖。 原来是吓住了。也难怪,荣娘子再如何也还是年少不知事,可梁鸿是战场杀伐之人,周身带着煞气,洪州之战回京后更是变本加厉,寻常男子都怕他。 李伯摇摇头,终于没说什么:“把马牵回去吧。” 荣荣低头站在原地,掌心被箭簇割破,流出一道细细血线,她恍然未觉,一颗心剧烈跳动,似乎要从喉口吐出来,她的脸发涨发红,眼眸亮得惊人。 她是不认得梁鸿,可她认得这支箭。 梁氏武学是家学,梁鸿尤擅射术,他的箭头是特制的,箭尾带着梁氏的徽记。洪州城破前,荣荣站在城墙上,亲眼见到一模一样的铁箭,游走如暗处蛰伏的毒蛇,咬上崔游的后背。 崔游自她眼前坠落,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鹰。 这一幕以极慢的速度在无数次梦里将荣荣刀刀凌迟,她多想抓住那支箭,可无论在梦中尝试多少次,醒来掌心依旧是空的。 荣荣听见自己因激动而嘶哑的声音喃喃道:“……这次……我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