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地告诉她,她又模仿错了,她学不会。 对此,她在怒火中烧里流泪,纵使椿想安抚她,也只能迎来她的疯砸。 源梵音撕掉了纸,砸碎了手边的东西,恍惚间,好像还打翻了什么东西,手上尽是冷凉的液体。 当榻榻米上遍布细碎的瓷片时,椿都不敢再冒然靠近她了。 源梵音感觉周围突然空旷了很多,这让她稍稍感觉到了能喘息的空间,心中仿佛没有那么压抑了,她的叫喊渐渐低了下去,与之而来的,就是莫大的难过与悲哀。 椿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只能不知所措地与她保持距离,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她还在不断地哭,眼睛哭得酸痛,后退时似乎踩到了破碎的瓷片,脚心也传来钝痛。 但是,放大的情绪让她忽略了那种感觉,很快,她抬手,像要撕毁自己一样,十指从眼睛上往下,用力地划破了自己的脸,下一秒,双目传来某种极致的刺痛感,像针扎一样,她忍不住捂住眼睛尖叫出来。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因为她同时感觉到前方有东西正在逼近自己,她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一堵透明而坚硬的墙,带着熟悉的薄荷甜香。 紧接着,她就感觉到属于五条悟的掌心将她的双手从眼睛上扯下,随即不顾她的拳打脚踢,一个手刀落在了她的侧颈,让她的意识瞬间沉于黑暗。 醒来时,源梵音感觉脚心疼,眼睛也又痛又热,睁不开,而且眼睛上还束着有些粗糙的绷带。 很显然,她的脚和眼睛受伤了。 这次在她身边的不是椿,而是她的父亲。 他将她抱进怀里,像以前哄她睡觉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源梵音觉得她的父亲真高大,六岁的她窝在他怀里就像一个娇小的布娃娃。 她父亲低头来亲了亲她的脸,她感觉到对方有些扎脸的青茬蹭得自己不太舒服,但是她又对这种触感感到安心,渐渐的,之前的愤怒与难过也就沉浸下去了。 她的眼睛受了伤,暂时无法睁开,得靠纱带敷药,好像是因为她当时打翻了墨水,还用沾了墨的手去碰了眼睛的缘故。 仿佛是为了安慰她,她父亲送了她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摸起来正正方方的东西,大概两个掌心的大小。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当是无聊的玩具,很快就兴致缺缺地扔到一边了。 之后的时间,她的父亲经常陪伴在她身边,她的鼻尖总是能嗅到来自他身上的香火的气味。 那段时间里,椿也不再教她写字,不仅如此,她在面对源梵音时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仿佛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更加怜惜谨慎地对待她。 对此,源梵音感到了愧疚与歉意。 她觉得那不是椿的错。 但是她不知道要如何向对方表达。 等到受伤的脚能下地走路后,源梵音就扯着椿的衣角去到了院子里。 她在那里折下了一朵花,挥挥手示意椿蹲下来,然后摸索着,笨拙地别进了对方的发间。 对她来说,椿并非仅仅是照顾她的人。 从有意识以来,椿就陪伴在她的身边。 帮助她衣食住行的是她,生病了照顾她的是她,哄她睡觉逗她开心也是她。 她就像她的母亲,也像她的姐姐。 是她珍贵的家人。 所以,对不起,原谅她好吗? …… 椿最近在研究心理学方面的知识。 家中服侍的小姐比常人来得特殊得多,一直以来,因为对方不能说话不擅表达的缘故,她总是忽略了对方心理和精神层面的感受。 这一次她的爆发来得突然,比以往任何一次小打小闹都剧烈可怕,椿实在忧心那个孩子的心理状况。 “也许我自己也有问题。” 她自我反思。 “也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导者。” 她想。 因为源梵音的特殊性,就算到了学习的年纪,她也无法像正常的小孩去学校上课和接触正常的社交。 虽然有考虑过送去专门教育聋哑人的学校,但因为源氏作为咒术世家的缘故,容易遭到来自咒术界的危险,这个想法也不太可行。 家主似乎另有打算,也许是接受了女儿的缺陷,他对她所能达到的教育程度并不是很上心。 但椿不一样。 眼见那个孩子的成长即将落后他人,椿感到了无言的焦虑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