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信箱啊,精神不稳定的人怎么能给我们教课啊!” 江琼低着头从激烈的人群中穿过,可为首的女孩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仍大声建议着:“建议把她给辞了!她就不……” “咳咳,咳咳!她……她!”身旁的女孩不停咳嗽提醒,推搡着为首女孩的胳膊。 为首女孩猛地一顿,终于看到了江琼。 练习室里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女孩们机械地站着不动,纷纷看向提出写建议信的那个女孩。 她已经惊得捂住了嘴,眼里透着尴尬。 江琼转头,自如地扯开嘴角幅度,将平静击破:“我落了背包,回来拿。” 她装成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双眼微眯,挂着温和的笑。 江琼说话时,多年的发声训练让她不自觉地从胸腔发力,字正腔圆,声音不娇媚,像一股甘的清泉,有种能抚平焦躁的舒服。 众人停了几秒,面面相觑。 接着也装作无事发生,异口同声,“嗯嗯。” 江琼回眸,仍挂着笑。 她之前一直不知道她们在背后是如何讨论她的,如今知道了,却也很庆幸她们并不会将背后的厌恶摆到明面上。 她只需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能少了很多麻烦。 江琼只想快点离开人群独处。 她很快锁定了帆布包的位置,弯腰,手一抬,拿起帆布包,搭在肩上。 江琼直起身,看向略显安静的人群,再次扬起嘴角,朝大家点头,示意自己要离开。 “江老师再见。”女孩们乖巧地站着。 江老师,江琼对这个称呼有些恍惚。 记得以前她们总会亲切唤她阿琼姐姐,是从什么时候变了生疏的称谓,又是什么时候觉得她古怪的呢? 江琼突然来了兴致思考。 是看到她一直戴着的符纸链后?还是看到她手臂上的伤疤后?还是…… 江琼回忆着,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那个打着响雷的雨天,那段记忆是空白的。 是那个时候吧。 虽然她完全记不起自己发病后做了什么,但记得清醒之后,她们都惊恐地看着自己,眼里带着恐惧。 江琼也不确定,毕竟讨厌一个人的理由可太多了,她不喜欢思考这种问题。 面对这种人际问题,江琼向来觉得麻烦。 对此,她能装傻就装傻,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少点思考就少点思考。 女孩们看着眼前静站的女人。 她身着淡绿色长衫,没有化妆,皮肤细润如温玉,几缕墨发轻轻地落在胸前,身上自有一股楚楚可怜、令人怜惜的温婉气质。 此时她那卷长的睫毛正下垂,淹没了那双柳叶眼中的情绪,似乎正在忧郁地凝思。 女孩们开始窃窃私语,江琼回神。 她又朝众人淡笑,在注目下,江琼穿过人群,转身,掩上门。 拿个包的时间不过十几秒,对于众人却十分难熬。 在关门声响起的那一霎那,江琼握着门柄的手还未松,门内已然又热闹起来。 江琼顿了几秒,听得见门内细琐的讨论声。 “装什么清冷不入凡尘的样子!她上次发疯的那个鬼样子大家又不是没见过!” “诶诶!我刚刚离她比较近,近距离看到她的脸!她……她脸上有印子!像是被人扇了巴掌!” 江琼放下门柄,后退两步,不再听。 她转身朝反方向走,眼神毫无波澜,像是在放空。 江琼行尸走肉般走了良久。 一晃神,她停下没有方向的脚步。 抬眼,是那间熟悉而又陌生的练习室。 江琼才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哪儿。 这是她五年前刚来公司时,进的第一间练习室,在这间练习室,她见到了十一年未见的那人。 她只进去过那一次,这五年,也只见过他那一次。 江琼盯着门框看了许久,眼神从门框移向门柄。 门竟没锁,江琼愣神。 他会回来吗?他会在里面吗? 江琼傻傻地往前走着,旋开房门。 一开房门,房内扑鼻而来的积尘微散,江琼捂住口鼻,却尽力睁开双眼向四周观望。 偌大的练习室不再空旷,已经堆满了杂物,却依旧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