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许岑岑睡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人背对她,坐在桥洞沿边。 她认出了是三儿,出声问道:“三儿,我哥呢?” 三儿闻声儿,随即回身,一骨碌爬起来。 他头上顶着几根翘起来的呆毛,随之晃荡。 “醒了?老大早走了!”三儿催促,“醒了就起来!多得是事要忙!” 许岑岑起身。 三儿把被单裹起来,叠好下层的薄褥子,又套了一层薄膜,整齐地放在桥洞中央。 再将被单装入塑料袋,系在裤腰带上。 随后攀回到了临岸的桥洞。 那儿是袁涛、乔蒂和越浩休息的地方。 现在也空无一人。 “他们人呢?”许岑岑醒来就见到三儿,不解地询问。 三儿边翻找东西,边答:“忙去了。” “忙什么?”许岑岑追问,“今天有赏金赛?不是双数吗?” “你记性还挺好?”三儿把翻找出来的东西,递给许岑岑,“药、营养液,你自个儿喝。” 许岑岑接过来,三儿继续忙活儿:“今天没比赛,没比赛也要挣钱啊!老大和越浩进货去了,袁涛和乔蒂训练去了。” “训练?” “就是跑步之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训练。老大也训练,他比他们更早。训练好了,才能少受伤,打赏金更高的场次。” “他们在哪儿训练?” “不知道。”三儿说完,出了桥洞。 “你去哪儿?” “洗东西。” 许岑岑看着三儿跳下桥洞,走到江边。 就着流淌的江水,在大石头上洗东西。 他的动作很熟练,搓、揉、摔、打,细腻的泡沫沿江水顺流而下。 许岑岑收回视线,捏住鼻,仰头喝了药和营养液。 随即,许岑岑也跳下桥洞。 还未走近,三儿已经洗好了,用力拧干,回走越过许岑岑,把洗净的被单挂到了不远处悬固在桥墩、树桠的绳索上,绳上已经晾了一些衣服,看着有点儿眼熟。 “走吧。”三儿收拾完了,对许岑岑道,“老大让我带好你,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许岑岑记得说好了要捡垃圾的事,点点头:“好。” 三儿又返回桥洞,提了一个桶出来。 桶里还有几个塑料袋,不知道装得是什么。 许岑岑问道:“这是什么?” 三儿看许岑岑的眼神,顿时有了几分嫌弃和鄙视:“还不是给你用的?你不洗澡?不知道身上有味?” “……” 不是不知道,是……扎心。 太扎心了。 “我们跳进水里扑腾几下,简单得很。你行吗?” 许岑岑顺着三儿指的方向,看见奔流不息的江水。 浪里白条…… 不行…… 难怪白卿雪、三儿、袁涛、乔蒂和越浩,生活环境这么糟糕,看起来都不邋遢。尤其白卿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白净得很。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一摸簌簌往下掉沙的衣服。 不说了。 许岑岑很快抬头。 她宁愿看江水。 “去哪儿洗?”许岑岑问。 “还能哪儿啊?公共厕所啊!那儿有水!喏,桶带上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的人少,现在这个时间点,人更少,我帮你在外面守着,有人进去,我会出声,你自己小心。” “好。” “衣服、香皂切了一块,都在里面。” “衣服?” “不然?又穿你这一身泥?衣服是老大的,对你来说,有点儿大了,你自个儿多挽几圈。” “好。” “去的路上,看到什么塑料、纸板、金属、玻璃的东西,都捡起来,可以卖钱!” “好。”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 三儿边走,边前后左右地看,满眼机警地找寻垃圾,倒是不怎么避讳她了。许岑岑忍不住问:“你不怕我了?” 昨晚怕她、避她得要死,被白卿雪逼迫躺下的时候,在她身侧僵硬得像一具尸体。 一觉醒来不怕了? 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