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磕着碰着什么,前方有个六十多的奶奶拖的一板车橘子全部掉地上,滚在两辆汽车并排走都有点拥挤的沥青马路上。 像一筐胡乱跌落的乒乓球。 江樟观察:周遭快节奏翻了天,很少有人在马路中央给她捡这些黄澄澄的橘子。 车水马龙里车笛嘶鸣。 没素质,很暴躁。 八月末的艳阳天,燥热的阳光倾泻进梧桐树的树缝里。 江樟本来都打算小心翼翼错过这些橘子走了,想想,还是一跺脚停下来帮老人捡。 她一边捡一边嘴里不干不净骂这世道。 她囫囵地在想冷漠的路人,在想为什么这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卖东西的老人。 捡完。 江樟火冒三丈的背好书包,骑上车就走。 赶在校门口的路障拉起前冲进校,爬三层教学楼,累成狗。 ——迟到了。 江樟:“……” 无语。 江樟气喘吁吁站在门口,睁着干净分明的桃花眼—— 彻底傻了的尴尬瞪着新老班和班上一窝蜂向她看来的同学。 她刚才还特傻逼的大喊了一声: “报告!” 社,会性死亡。 江同学穿着二中黑白色插肩袖校服,黑色长裤,裤子管还歪了半边。 新老班姓梁,这时候四十三岁,头顶罢顶,需要些生发素。第一天开学给学生一点威严,在讲台上问她:“你叫什么?为什么迟到了?” “……我。” 江樟嘴唇嗫嚅,不敢说自己名字,朝他傻呆呆的,磕磕巴巴抓着裤缝说:“捡,橘子迟到了。” 她后面这时慢悠悠走上来又一个迟到的,跟她一样同款傻叉喊:“报告。” “噗!”班上人一笑。 他声音清朗,有些懒散,没带黏糊劲。 在江樟后面,一片阴森的影子从江樟左耳至右耳笼罩的披露下来。 江樟不动声色的歪了歪。 “你又为什么迟到了?”老梁问他。 老梁已经非常不开心了。 转校生一副理所当然,平平静静。 穿着一件白的发光的短袖,水洗破洞裤。这时校服还没拿到,有些突兀的耀眼,天光将他的头顶短袖,还有江樟的发丝融化了些,大家听到他回:“捡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