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再送你一程。”柳缺自顾自地道。 他跟上去走在她身旁:“我饿了。” “刚刚在棠溪采那里你不说,还可以蹭顿饭的。”泸逊遗憾道。 “无妨,你请我吃顿阳春面也行。” “我喜欢吃牛肉面。”泸逊唱反调,她想小小报复一下他三番五次提醒她欠钱的事。 “那也行。”柳缺很随意地接受。 泸逊走到巷子口,人来人往的,她觉得似乎披发有些显眼,她撕了裙摆的边,拿着布条麻利地绑了一个高马尾,英气逼人。 官府的人没有大张旗鼓地张贴她的画像,毕竟不是明里抓人,没有通缉文书,他们也不得行事。但是江湖人可不管秩序,都觉得自己是江湖里的独一份,傲气得很,双手挥开自己的兵器就是一片天。但是也不是没有谦虚之人,他们看得明白,眼界宽广,就会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是以往往藏得深。 泸池就是其中一个。 到底是金蝶被人截住还是泸池故意为之? “你以前了解过金蝶吗?”泸逊扬眉问道。 “没听说过。但是有个人或许知道。”柳缺道。 “谁?”她短促的询问显示她的急切与期望。 “黑市里有个李老三,他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知江湖。” “江湖百晓生?” “是也不是。”他卖关子。 “何意?” “只听说他以前是江湖白晓生里一个堂主,后来不知道干了什么,被逐出来了。” 他解释道。 “既然被逐出来了,他的消息是哪里来的?是真的吗?”她不是很相信。 “极准。”他断定。 “这样的话,他当初被逐出来肯定有内情。”她推测。 “为何这般肯定?” “你以为他一个人是如何做到江湖百晓?有人为他递消息,要不就是他截住了消息,显然不是很有可能。” “跟我想的一样。” 两人走到面馆坐下,叫了面边耐心等着。 她呷了口桌上的粗茶,泡过火的茶叶,黄黄的汤液,苦涩味席卷全口腔。 “你看起来跟棠溪采很熟?”他好奇地问道。 她看他两眼,一耸肩说到:“是我先救他的。” “他之前得罪过一个人,那人正追杀他 ,刚好碰到我了。顺手的事。” “他怎么会被追杀?你看起来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 ”他很好奇,不自觉的把身体往前倾去。 “他给别人下毒,被发现了。” “那你怎么会救到他呢?” “不巧,我的目标就是那个追杀他的人。”她又呷一口茶,“棠溪采以为我救了他。” “你这不就跟我一样了?”柳缺身体往后仰去,变得兴致缺缺。 泸逊睨他一眼,不置可否。 两碗面上。 “还在起风吗?小二。”泸逊道。 “客官,风已经停啦。这门前的落叶可不好扫,每天都扫得烦,老板什么时候就说要砍树的,还没砍。”小二抱怨。 “大树底下好乘凉嘛不是!”柳缺看着门口的砖石道。 “嗐,有用的时候才是,这每天都扫。别说现在是春天,一到秋天,那枯叶都可以在门口石砖上堆三层!”小二摇摇头,去干其它活。 小二的声音渐渐湮灭,可好像无数遍在她的耳边。 她怔住了。 她又想起那个声音,如春风拂面,但在顷刻间变了语调,狠戾道:“有用的时候才是!” 她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砸出声响。 柳缺被吓了一跳,他抬头看泸逊,一脸厉色,像是陷在过去。 他的一声,唤她醒来:“泸逊。”淡漠到极点。 她被惊醒。小时候的记忆好像越来越模糊了,只有这句话越来越清晰。她记得大概是在这番争吵过后,娘和爹爹就死了。她命不该绝。 从没见过爹爹这样粗声高气地对娘说过这样的话,也可能在她面前不这样。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多的血,热血。从正厅到会客厢房、从柱头到屋檐下,就连爹爹给她做的秋千上也是血。池塘里的荷花也变成鲜红色的了,她藏在荷叶底下,看着池水漫过她的头。突然嘴里泛着铁锈的味道,她知道这是她家人的血,九十七口人。要记住这让她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