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锦不跟着奉承,周玉汝偏偏不饶她:“嫂嫂一向高雅,难道是不喜欢,还是以前就见过?” “我没见过!”带着一点子气,苏锦回的干脆:“凭它再好也是死物,跟灾民比起来,一粒米一口粥能救活一条命、一个家,我朝多一位庶民,天家多一位子民,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更好!” “天塌了,又砸不死你,自然有四脚大汉顶着,轮得到你操天家的心。” 众人倒不在意周玉汝抢白,只是苏锦一番话硬生生打了他公公周维儒的脸,周家男儿女儿皆侧目,家下人不知该如何接话。 “一派狂言!你懂个什么,还不快下去!” 做儿子的要替父亲挽尊,自然要呵斥媳妇。却被周维儒制止,他有着官场的气派、大家长的尊重和学士的儒雅。苍色五福对襟袍子,背手含笑,面色和蔼却不失威严,说话不疾不徐,不怒自威,让人不敢造次。在场的都是晚辈,视他为族长家规般敬仰。身份地位皆决定,他可以跟你玩笑逗乐,你却不能跟他造次。 “你又骂她做什么,哪里说错了?你们自幼读圣贤书,你和你兄弟在朝为官,彦平彦宇堂中优异。惭愧啊,诸位皆不如女,;倒叫我想起先苏大人在朝堂之上舌战群儒的风姿。果真是一脉相承,想大人胸怀天下,兼济天下,品性高洁。如今,哎……” 说到情动处,甚至要滴泪,转而指着周玉汝:“你啊,甚至肤浅。慢说你,你们,这一众男丁皆比下去了。你嫂嫂学识渊博,跟多学着点儿,整日只知一味疯傻!” 高傲的周玉汝何曾被这样贬损,何况是父亲当着众人毫不留情的鄙夷,眼泪立即涌了上来。 “如此说来,还是父亲眼光好,嫂嫂来咱们家,门楣又增辉添彩!”周彦坤眼见母亲面色不好,妹子要哭。拦在里头插科打诨,他不似周彦邦,周维儒面前只有周彦邦敢玩笑几句。 “父亲谬赞,儿媳不敢当。”苏锦被夸了个大红脸,高兴是不会的,如今梁子结成了天堑,两人关系再也无法弥补。 “当得起,德才兼备,你是极好的!”周维儒对苏锦当真是父亲般慈眉善目、极力称赞,反而对周彦邦却是严父威仪。 “嗐,当日我去相看时,她姑母叫她出来。我就看那么个美人儿,穿着鹅黄绫子裙衫儿,那样冲我盈盈一拜,哎呦呦!虽然容貌尚小,可气度风华真真是大家子做派!就知她是极好的,大老爷的眼光岂会错?眼馋的我呀,几次跟我家老爷抱怨,只想他大伯也帮我们相看相看。坤儿你别急,‘颜青天’的姑娘还能有错?等明年你夫人也是极好、顶顶好、一等一的好。” 说毕又拉过周玉汝:“就是咱们大姑娘,蔡相的独子,更是天造地设。嫂嫂真是好命,我当真羡慕,明儿带了玉簪去妙华寺里求去,若能像嫂嫂一般儿女之事顺遂,捐一百盏海灯我也愿意!” 孔氏长袖善舞,一番话把苏锦、周维儒、余氏并一双儿女都夸赞到了,谁也不得罪,谁听了都开心。众人听她说的有趣儿,皆笑起来,既缓和了气氛,又巴结了余氏,连周玉汝也破涕为笑,周玉簪见她那哭哭笑笑的蠢样子更觉有意思。 “大侄媳妇病是没大好吧?我瞧着脸黄蜡蜡的,怪没精神。我前儿说要去看你,你姨娘说你病气恐过人,到底是什么症候,大夫瞧了怎么说?” 她这话锋一转,家下人都盯着苏锦看。周玉汝和周玉簪怕过上病气,不约而同的用帕子捂着口鼻,苏锦垂首低眸:“让二婶子费心,不过是时节症候,用不着大夫,养养便好,勿需挂心。” “那日我同玉簪在杏赋斋见嫂嫂跑的飞快,像是后头有鬼撵着你,今儿又像是蚊子腿踢了似的病恹恹的,也不知哪一个是真的。” 苏锦的‘病’阖府里大概都知晓,唯有周维儒不明就里。偏周玉汝前番被父亲贬损,此次非要扳回一局,单要把这不能言说的‘病痛’说出来,排揎她,故意让她难堪,谁想更难堪的还在后头。 “嫂嫂。”当着众人,周玉汝把个石榴硬塞入苏锦手中:“父亲说的是,我是个蠢材,没读过干啊湿啊的。借着石榴,祝大哥哥和嫂嫂早得贵子,多子多福!”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笑周玉汝的可爱。笑这一番好光景,公婆和蔼,姑嫂和睦,夫妻恩爱,一家子其乐融融。 “我的儿,你揣着的可是咱们府上的金孙,慢些跑,别颠着肚子!”孔氏舌灿莲花,连着周维儒也听乐起来,众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蕙香厅里石榴树挂满了果儿,比往年都多,果然是好兆头!” “新夫人自来就是岁星,大爷这样聪颖,小少爷定是文曲星下凡。” …… 众人拾柴凑趣,热闹越捧越高。余氏冷眼,周玉汝当苏锦是个笑话,岂知周玉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起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