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余财,却全被舅舅霸占,苏小姐的舅舅打一开始就觊觎小姐父母留下来的遗产,才会表面收养苏小姐,花光了苏家的银财不说,又打起苏小姐的主意,派几个亲信将苏小姐卖到了长安,原来最终是卖给了安老爷为妾……当年私奔的事情会闹得满城风雨,是舅老爷想让苏小姐名颜尽失,故意找人诋毁小姐,他好更能名正言顺地拿走苏家的财产。” 安然之前看母亲的文集,只能看出母亲的哀伤,原来母亲根本不是世人所说的残花败柳。 母亲苏彤是大家小姐,就是父母故去,继承的遗产被家里的亲戚霸占了。她在文集里看见过母亲写着如果她的父母亲还在,说不定会同意她嫁给殷漓。殷漓是那个少年的名字。 但是他们被苏彤的舅舅所阻,不得不天人永隔,母亲不得不被卖到安家做妾。母亲嫁给阿爷并没有做出对不起阿爷的事,所有的流言全是世人的误解。 古来多少例子,亡国也好,家灭也罢,哪个不是说是女人的问题。那是世人用来推卸责任的说法,将责任推给女人,说女人是亡国的妖妃,是毁家的泼妇!全国的人是死了吗?亡国的责任推给一个女人是世上最好听的笑话。 今日来堂上的所有人都证实了男人的说法。 苏彤没有婚前出轨,安然就是安家的女儿。 徐图之敲了一记惊堂木,冷冷地问:“甘嬷嬷,今日苏府其他人的口供怎么都与你那日的言论不同?” 甘嬷嬷知道瞒不住了,垂首道:“我……大老爷……您看我这么大年纪了,是记错了……记错了……眼神也不行,看岔了,这六姑娘与那苏小姐的相好殷漓一点儿都不像。” 一口一个她阿娘的相好,不还是想诋毁她阿娘吗?在当时,未出阁的女人就算是有相好也是不对的。 安然轻轻拭去含在眼里的泪,就算阿娘以前喜欢过别人,她也能够理解。 她含泪微笑道:“甘嬷嬷,你是真的忘记了,还是背后受了他人的指使?” 甘嬷嬷低头:“哪里有什么主使?” 徐图之眼珠子转了转,心想,要是甘嬷嬷再说下去,说到安家太太,或许会将他抖出来,道:“本官念甘嬷嬷年纪大了,记忆出岔,暂不发落,安六姑娘既然证实了是安家的女儿,便随驸马爷先回家安歇。” 安然想,将她关在大牢里一个多月,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结束了吗?刚想说什么,徐图之又敲了一下惊堂木,道:“放衙。” 安然想起来甘嬷嬷、太太和徐图之是一路子的人,徐图之怎么会让甘嬷嬷继续说下去,但就这么结束了。她平白被关了一个月,她不甘心。 正当心酸时,衙役们都放衙了,门外的百姓如彩绢跑了进来,彩绢道:“姑娘,真相大白了,真是太好了!” 这是安然一个多月后再次看见彩绢,却悄悄松开了她抓着自己的手。虽然说彩绢一个月没有来是有苦衷,但还是让她心寒了一些。 彩绢,她原本最为信任的小丫头,在她陷入人生低谷的时候没有来帮她,没有看望她,就算她们还有机会回到以前的关系,其中的感情也回不去了。 彩绢看懂了安然动作背后的意思。 从今日开始,她也不会再是安然的贴身丫鬟了,她很快就要嫁给秦司徒,到时她只能够算春兰园的丫鬟,不是去照顾太太,就是去伺候玲姑娘或者彬哥儿。 大伯安弘宇和大伯母李秀晴走了过来,道:“六丫头,欢迎你回家。安氏可还真不能够没有你,你阿爷……生病前常夸你做事认真,做生意靠谱。” 安然猜测这些苏府原先的仆人能够从江宁县赶来长安城,恐怕是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功劳,道:“安然多谢大伯父大伯母能够还安然一个清白,给我母亲一个公道。” 安弘宇淡淡一笑,似乎要说什么却被李秀晴阻止,李秀晴眼神示意了安弘宇什么,转头对安然道:“安丫头,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 今日天气不好,县衙外正下着毛毛细雨。 彩绢仍像往常一样殷勤地给安然递来一把油纸伞,安然当然知道这恐怕是彩绢最后一次伺候她。 她一手抓着油纸伞,一手抚着彩绢的手道:“绢儿,你要出嫁我只能祝贺你。但若你后悔不想嫁,那么我劝你便不要嫁。女人嫁人前必须看清楚对方这个人,不管日后幸还是不幸,都绝不要做出樊娘那样的举动,那太傻。你出嫁那日我一定会前来给你送上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