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上有赵国府的专有印信,这信做不了假。顾烨在信里的大致意思是让她不要再制作与他衣服款式相类似的衣服,没有人愿意撞衫,顾烨同样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字里行间都充斥着责备。他特意命人单独给他做衣服,就是想要独一无二,却不承想隔天同款衣服满城哪里都能够预订,这已经动了他的底线。 若安玲珑继续抄他的衣服样式,到时便只能官府里见,别怪他不客气。 顾烨还在信里说,安玲珑统共抄了他七件衣服款式,安家已经赚得够多,要安玲珑停手,否则就算安玲珑是他义妹,他也绝不会姑息。 安玲珑摇头道:“他没说什么。”将信纸藏了起来。两个丫鬟也不敢多问。 安府,春兰园。 十二月底,房外飘雪,屋子内烧着顶好的煤炭,屋内格外暖和。 太太沈唯穿着黛绿色华丽衣服,对着安玲珑和安彬道:“你们瞧瞧自己,再瞧瞧三房那丫头,那丫头过了年也才仅有十五岁。那两名绣娘带领绣娘团,绣出来的衣服和鞋子在城里都已经卖疯了,等于三房那丫头坐着就能够收钱。可你们呢?玲珑,这个月你可曾设计出一件像样的衣服出来?” 安玲珑道:“这个月没有设计。” “你看,一旦没有了好灵感,没有新的设计款,旧款的销量又上不去,你看你辛辛苦苦设计,到头来还比不过那丫头请了两个人来干。” 款式和风尚就是这样,过一阵子,风尚可能会改变,旧款赶不上变化就没有人再买。这一行,需要源源不断注入新的活力,就是不断创新。人们看顾烨穿着帅气,跟着穿同款,这叫跟风,不代表适合他们自己,过段时间理智了就不会再要了。 “阿娘,又不是所有人都有安然那样的好运气!” “你说是运气,你娘我却觉得不尽然。她说是运气,你就信了,可曾问过两个绣娘怎么说?” 安玲珑当然问过,“两个绣娘都说是人海茫茫,相逢就是缘分,就是偶然遇到的,你让女儿还怎么往下面问。” “这么说来,两名绣娘都是向着六丫头的。人不可能永远都有好运气,娘已经有了安排,到时安排人手去六丫头身边盯着,看她还能够有什么创意,再看看她是如何做生意的,总归不会再超过你们了。另外,玲珑,我几个月前和你说的事情你一定要做起来。” “您说的是给许昌写信,可是娘,许昌他是安然的未婚夫,我与他并没有瓜葛,就这么突然地与他写信,岂不是……” “这有什么关系,这些年资助许家的说起来是老爷,实际是你娘我,我平白做这种好事是为了什么。为娘将好人家许配给六丫头做什么。我这些年看许昌这小子挺有志向的,而且娘已经发现许母并不排斥我们家,你懂了吗?许昌是一个守礼的孩子,你去信,他必定会回信。这是你与他现在联络的唯一方式。好东西,娘亲是不会拱手让人的。” 安玲珑皱起眉头道:“娘,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要替我做主。当年顾公子是这样,让我亲近人家,后来让我亲近裴峥那纨绔子弟,再如今……娘,你到底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裴峥如何能够算作纨绔子弟,人家家底、事业都不错,只是还处在爱玩的年纪,是你抓不住人家的心,没有本事让对方回归家庭,怎么是娘看人不准,另外,我不懂你,我不知道你的心就在那顾公子身上,几年如一日不曾改变。可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他母族是氏族,生身父亲也是氏族,更是权倾朝野,我们安家是没法高攀得起的,只能够退而求其次,母亲我这是为你好。寒门子弟若是有出息,应该能够比嫁给氏族子弟更好。” 安彬跟着劝道:“姐,我觉得娘说得没错。你喜欢顾公子是没错,可惜人家顾公子的身份,注定要娶个门当户对的,至少家里也是个氏族,或者皇亲国戚那才般配。我们娘家人虽然有人当官,可也只是零星的几个人,如何跟氏族子弟相比。那许昌作为一个候补,对你来说也不错。况且姐,过了年,你就二十岁,还有什么好男人留给你挑。” 如果不是母亲在这里,教养嬷嬷教导过她要矜持,她会直接将她亲弟给一拳送走,敢在这里教育起姐姐来了。 安玲珑道:“若是如此,干脆当年及笄之年将我许配给许昌不就得了吗?为何多此一举,你们让我这样做不是陷我于不义,让人觉得我抢了安然的未婚夫?” 沈唯道:“由娘出马,绝对不会陷你于不义。我会让安然那丫头自己乖乖退婚,或者许昌主动退婚然后娶你。” 安玲珑看母亲说得这么笃定,知道母亲肯定有办法,可是她真正喜欢的人是顾烨啊!难道她与顾烨真没有可能,只能够退而求其次,在婚姻中妥协求一个圆满。 沈唯继续道:“据你们哥哥安柏和崇正书院的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