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过柳倾玉之后,赵泽世就在一旁看着她练习。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柳倾玉额边颈上全是汗了,她走到赵泽世身边,把轻剑收回剑鞘,双手捧着剑,“殿下,您的剑。” “这剑是女子款式的轻剑,你留着用吧。”赵泽世从柳倾玉手中拿起那把剑,俯身把它系在柳倾玉腰间。 柳倾玉感觉到禹王的动作,身体僵硬,不敢乱动。 剑系好后,赵泽世站在她身前。柳倾玉想了想,道:“殿下是准备离开了吗?”她有这种感觉,禹王今日就像在与她道别。 听柳倾玉这么问,赵泽世眼皮稍稍垂了些,遮住了一半眼眸,柳倾玉直视着他,依旧看不清他的思绪。 “对。”过了一会儿,赵泽世说道。 原本他想着自己留下一封书信,直接离开便是,不料竟被柳倾玉看了出来。 “殿下,我们进去说。”柳倾玉心中对赵泽世这时候要离开的原因有了几分猜测,想说出来与他确定一下。 赵泽世颔首,抬步往屋里走去。 柳倾玉跟在赵泽世身后,双手交握放在腹前。 进屋后,赵泽世转身面向柳倾玉,没有落座,在桌椅旁边站着。他冷白的手指握住茶壶的柄,“柳姑娘请坐。” 一杯凉了的茶水放在柳倾玉手边,他道:“外边承王和齐王的明争暗斗柳姑娘也该有所耳闻吧。” 柳倾玉点头,“不错,这几日我听父亲说起过。”她也在猜想,禹王此时离开是不是与两位殿下的明争暗斗有关。 赵泽世拿起另一只杯子,于指间把玩。“就是柳姑娘想的那般,如今形势于我而言有利,我不能错失良机。”再者,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很危险,再在相府住下去,怕是会连累到柳相一家。 得了赵泽世的肯定,柳倾玉眸中流露出几分担心,如今的赵泽世哪有与承王二人相抗的实力,离开相府,无论何处都是危机重重。 “殿下,可有万全之策?”柳倾玉问他。 这段时间他前前后后布置了不少,但却不敢说万无一失。充其量只能算是以险搏胜罢了。 他看向外边,声音清冷,眸中反衬着门外的雪景,“做了些布置,且行且看吧。”他不过是冲着这万中无一的好时机,若是事情能完全按着他的计划来,最晚元宵节,他便能回到皇宫。 柳倾玉眉间拧成了个疙瘩,和禹王相处这么久,纵然两人没有多亲近的交流过,她心头还是忍不住担心。 可她知道,她帮不到他什么。甚至她不敢说一句“若是殿下需要,我竭尽全力”这样的话。 因为她明白接下来禹王要做什么,可能会陷入怎样的危险,她不能拿相府去赌。 终于,柳倾玉的声音轻轻飘了出来,“殿下一切保重。”说罢,她端起赵泽世刚刚给她倒的一杯茶水,“臣女以茶代酒,给殿下践行。” 她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腹中凉凉的,放杯子时,她低下头,怕对面的人看到她眼中遮不住的思绪。 明明她与禹王也不是亲密无间,可她就是觉得连一句承诺帮助他的话也说不出口很冷血。 因为心里乱,她眼神也有些涣散,手指还捏在杯壁上。 赵泽世看柳倾玉这样子,不知她是因何而心乱,随即给自己倒下一杯茶水,饮尽后说道:“此次离开,若姑娘再想见我,便送信到云浮阁,我收到信便会与姑娘来见面。” 柳倾玉依旧兴致不高,因为赵泽世的话,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卑鄙。这般特殊时刻,赵泽世也会把他的联络方式给她留下,可她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怕日后需要去践行。 她抬起头,唇角牵出了个勉强的笑容,“好。” “若日后事发,我会咬紧牙关,绝不牵连相府。”他不知道柳倾玉究竟在忧虑什么,但只有相府才会让小姑娘这般眉头紧锁吧。 “殿下,我没有这个意思。”她看向赵泽世,对上了他的眼睛。看到他眼中没有什么情绪,稍稍舒了口气。 一阵寒风灌进屋中,柳倾玉身子轻轻颤了颤,赵泽世道:“我去关门。” 同时,他也想这一小段时间也留给柳倾玉调节一下她自己的情绪。 柳倾玉看着赵泽世颀长的背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一次,她一口一口抿着,心神也慢慢定了下来。 在赵泽世再次坐回到椅子上时,她笑道:“我觉君非池中物,咫尺蛟龙云雨。”柳倾玉一字一句,声声如玉珠落盘敲击在赵泽世心头。 “承柳姑娘吉言。”赵泽世看她明眸善睐,唇角挂笑,不由也回之一笑。 可他哪里知道,柳倾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