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报数报的太含糊了，我方才没听清，麻烦五妹妹从头重新报起吧。”云娇从容轻缓的说道。
又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如刚死的鱼般在条凳上无意识的颤抖的秋心，和急的眼泪越发汹涌、像是快要崩溃了的云嫣，愉悦了勾起了唇角。
云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又刻不容缓，秋心已经要受不住了。
“一……”
“二……”
……
云嫣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连声音都大了许多，就怕云娇再找理由说听不清让她重新报数。
三十下打完，秋心已经彻底没了挣扎喊痛的力气，软绵绵的趴在条凳上，汗水将她的衣衫全部打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身后也早就染了鲜红，鲜血冒出，将那处的衣衫全部侵染。
“行了，就先到这吧。”云娇终于叫了停，轻蔑了看眼趴在条凳上已经没了反应的秋心。
临走前，云娇又走到哭到快要崩溃的云嫣面前，笑的温和无害，“我就先走了，这贱婢还没谢罚呢，就劳烦五妹妹盯着些，让她醒了立刻来我院里谢罚。我们府里的规矩，谢了罚才准许上药，五妹妹作为主子，可别带头坏了规矩，我到时可是要验伤的。”
一行人如来时一般又风风火火的快速离开了，狭小的院子里只剩了主仆二人，满目荒凉凄楚。
云嫣仿若行尸走肉般走到秋心趴着的条凳旁边，好似彻底没了力气似的直接跪坐了下去，缓缓抱住依旧苍白着脸冷汗依旧往外冒的秋心。
这偌大的云府，这狭小的清心院，就只要她们二人相依为命。
嫡女不如庶女，有母好似无母。云嫣本就满是疮痍的内心此刻越发荒芜凄凉。
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云嫣仰头望天，无声询问，无声垂泪。
“小……小姐。”低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秋心醒了。
“秋心，你醒了！”云嫣顾不得自怨自艾，忙低头检查秋心的情况，“除了身后，可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秋心艰难的摇摇头，转头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顿时松了口气，总算是打完了。
秋心冲着云嫣扯出一抹笑来，“奴婢没事，小姐您别伤心，都是皮外伤，过两日就好了。”
云嫣终于忍耐不住，抱着秋心痛哭起来，“都是我连累的你，都怪我。”
“不怪小姐，不关小姐的事，是四小姐霸道，都是四小姐的错。”秋心忍着身上的疼轻声安慰，“小姐，方才奴婢晕过去了，还没有谢罚和验伤，四小姐是不是让奴婢醒了去她院子里验伤？”
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凡是能让小姐伤心难过的事四小姐都乐此不疲。
云嫣点头，见秋心挣扎着想起来，赶紧扶着她，“我扶你过去。”
秋心忍着剧痛歪歪扭扭的稳定着自己的身子，摇头阻止，“小姐，您若是扶着奴婢过去，四小姐更要不依不饶了，奴婢自己去吧，让四小姐将气撒了，就不会再为难我们了。”
云嫣也知道秋心说的是真的，从前秋心被云娇找借口责罚，只要是她扶着秋心过去验刑的，云娇都必定会当着云嫣的面再惩罚秋心一番，任她如何放低姿态恳求都不肯松口。
而若是秋心一个人撑着重伤去验刑，云娇就会觉得没意思，至多不过让秋心多跪一会儿，不会再找借口继续责打她。
这次也不例外，秋心去了快两个时辰才艰难的挪回来，身后的血迹越发凝重。
一直等在院子里的云嫣赶紧上去搀扶住，心疼道，“四姐姐又折腾你了？”
“没事的。”又出了一身汗的秋心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来，摇头道，“这次只跪了一个时辰四小姐就觉得无趣了，让她的嬷嬷随便看了下奴婢的伤就让奴婢回来了。”
云嫣吸了吸鼻子，将要出口的哽咽咽了回去，扶着秋心往屋里走，“先进去吧，伤药已经准备好了，我给你上药。”
云嫣守了秋心一整晚，到天明时秋心的烧才退去。
“小姐，您还有罚抄呢，您赶紧去忙吧。若是今日写不完，孙嬷嬷又要有借口打您的手心了。”秋心醒来，看着云嫣的黑眼圈很是心疼，但是又无奈。
若是小姐今日完不成罚抄，孙嬷嬷一定会将小姐的手打肿，然后让小姐肿着一双手重新抄。
云嫣也知道缘由，指了指旁边托盘里的粥和几样简单的小菜，嘱咐道，“那你把饭吃了，我就在隔壁抄书，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这个院子能住的总共也就并排的三间屋子，和三间屋子呈对角的地方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里面有个灶台，只能用作简单的烧水和热一下大厨房送来时已经凉透了的饭菜。
想自己在小院做饭时不可能的，云夫人不可能同意。当初为了开灶来烧热水都废了许多功夫，低声下气的求了云夫人许久她才冷着脸勉强同意。
但给下人们送来的柴火也都是有数的，只能简单的烧烧热水以及热点冷饭冷菜，多的是一点都没有。
云嫣将靠近灶台的一间屋子用作厅堂和膳食厅，另外两间她们一人一间。
秋心忍着身上的疼笑着答应，催促